第八十一章：是有点狼狈
第八十一章：是有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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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林知行回家，我沿着熟悉的小路往自己的小区走去。老旧的小区里，路灯一盏接一盏地坏掉，剩下的几盏，也摇摇欲坠地亮着微弱的光。
不过不久前也被小区的小孩用弹弓打碎了，到现在也没人修。我只能摸着黑往前走，脚下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偶尔泛着些反光，像是提醒我该小心点。
转身看了一眼林知行住的小区，那边灯光明亮，楼栋四周整洁得一尘不染，跟我这破旧的地方一比，像是两个世界。
想起他家的宽敞客厅和温暖的灯光，再看看自己的环境，只能轻叹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也许这两天真是诸事不顺，刚走了没几步，我直挺挺地撞上了一个电线杆，脑袋被砸得嗡嗡响。
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又一绊，直接摔倒在地上。硬邦邦的地面硌得生疼，连手掌也擦出了点疼痛的痕迹。
“奇怪，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电线杆？”我揉着脑袋，愣愣地嘀咕了一句。这里的路我闭着眼都能走回来，怎么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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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迷糊着，一道刺眼的灯光从远处射过来，照得我眼睛直发酸。我擡手挡了挡光，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等脚步声停在我面前，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喂，你说我该扶你一把呢，还是干脆当没看见？”
声音里透着熟悉的戏谑，我瞬间清醒了几分，一看——果然是黄一飞。他嘴角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容，双手插兜站在我面前，低头打量着我，语气还一如既往地挑衅：“你要是讹我怎么办？程若川，你这碰瓷手段有点拙劣啊。”
“黄一飞！”我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恨不得一拳揍过去，但现在的狼狈模样让我一点底气也没有。
他却毫不介意，嘴上损得不行，手倒是老老实实地伸过来，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揉了揉摔疼的膝盖，冷不丁伸手朝他讨钱：“好了，现在你得赔我医疗费了吧？”
他一巴掌拍开我的手，没好气地说：“你再嚣张试试？信不信我让你再躺回去？”嘴上说得凶，但他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指了指我额头上的伤口，“得了吧，元旦文艺汇演的时候，还在台上唱《感恩的心》，现在呢？感恩的心是不是掉地上忘捡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班唱了《感恩的心》？”我接过纸巾，随手擦了擦额头，狐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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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飞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后慢悠悠地说：“那天我溜进二中准备去吃午饭，正好碰上你在那彩排。不过有一说一，你们学校食堂的饭真香，跟我们职高的那伙食一比，简直是天堂。”
“溜进来的？”我挑眉看着他，忍不住揶揄道：“二中门卫可是个老油条，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眼就能被看穿。”
他轻轻一笑，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带着几分得意：“这你就不懂了。随便借件你们二中的校服，混进去可比想象中简单，百试百灵。”
“哪个瞎了眼的同学借你校服？”我半真半假地威胁着，“要让我知道了，肯定告诉老师。”
他扑哧一笑，伸手拿过我手里的纸巾，动作比刚才认真多了，轻轻擦掉额头上没处理干净的血迹。
他低着头，声音却带着点调侃：“以前随便借谁的都有。不过——”他停了一下，擡头冲我笑了笑，“最近嘛，偶尔偷偷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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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飞！”我气得大吼一声，擡手就想揍他。他轻轻一擡手，握住我的拳头，嘴角勾着笑：“行了吧，我真是帮了你，你还想动手？”
我死死盯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人嘴上欠得厉害，可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刚才如果不是他扶我起来，我估计还在地上趴着。
黄一飞掐灭了烟，站起身拍拍裤腿：“走吧，一起回家吧。别到时候又撞上什么东西。”说完，他率先迈开步子。
我盯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却又无话可说。冷风灌进领口，身上依旧凉飕飕的，但心里却莫名觉得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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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飞转过头看着站在那发愣的我，眼神带着一贯的揶揄：“怎么了？摔傻了？”他说着走到我面前，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我回过神，低头掩饰住尴尬：“没事，就是脚有点疼。”
“那我背你回去？”他突然很认真地问，声音压低了几分。黑暗中，我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轮廓。这样的他让我一时无措，忍不住轻声答道：“也不是不行……”
“想什么呢？”他突然笑了出来，擡手在我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还想让我背你呢，小胖子。”
我怔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微微发福的身材。最近饭吃得好，长了些肉，但也不过是正常的发育期反应。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撇撇嘴就要瘸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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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飞笑着拉住我，带着点讨好的语气说：“来吧，不过我只能背你到单元门口，别得寸进尺啊。到时候记得给我送块锦旗，感谢我这个模范兄长。”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我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想逞强，但脚上传来的疼痛让我有些动摇。
他见状，收起笑意认真道：“好啦，别倔了。我给自己台阶下，我背你不是为了感恩，行不行？”
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得妥协，趴在他背上。他起身的时候明显吃了点力，嘴里还嘟囔着：“重死了，下次少吃点饭。”
“这些都是肌肉！”我争辩，甚至擡起胳膊想证明一下。但他完全没理我，只顾稳稳地背着我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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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单元门口，他把我放下，又扶着我慢慢上楼。开门的时候，我爸和黄阿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爸连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下次注意点。”
我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他就不能关心一下我有没有受伤吗？倒是黄阿姨一看到我脸上的淤青红肿，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小川，怎么回事？脸怎么弄的？”她又看向黄一飞，语气里透着责备，“怎么没看好你弟弟？”
黄一飞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我赶紧解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黄一飞扶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