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上一次做这种事,戴林暄的紧张局促要远多于赖栗。
他毕竟不像医生一样“见多识广”,此前对旁人这处的唯一接触就是赖栗初通人事的那晚抵着他的后背自我纾|解,也因此自作多情地以为弟弟喜欢自己。
他一边小心翼翼怕弄伤赖栗,一边心疼中带着几分赧然。
不过约莫这世上大多数体验都可以用“一回生二回熟”来概括,三年后的今天,戴林暄几乎轻车熟路,淡定得就像专业的医护人员。
“很疼?”
“嗯。”
手腕被紧紧扣着,戴林暄的动作依然稳当。余光里,赖栗眉头直皱,看得出来忍得很辛苦。
戴林暄自然不再像三年前一样,以为赖栗只是不舒服——
“依我看,不只是疼吧。”
赖栗完全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反而睁起眼皮沉沉盯着。他并不像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脸皮薄,倒也不是有多厚,只是不觉得有感觉是什么需要害臊的事。
“这可不是能发展的爱好,伤身体。”戴林暄故意说,“别来劲了。”
“啵”得一声,管子顺利脱落,戴林暄抽了两张纸,刚裹上去替赖栗擦了擦,就被猛得一拉,差点撞在赖栗身上,他堪堪用手腕撑住床才坐稳,夹着纸的手指竭力抬起。
赖栗的面容倏地拉近,却没有第一时间吻上来,而是蹭着戴林暄的鼻尖呢喃了句:“哥,你做什么我都会有感觉的。”
呼吸被堵回口腔的刹那,戴林暄晃了下神,指尖微微一颤。
赖栗一睡十七天,车祸对他而言可能就是刚发生的事,然而戴林暄却切切实实独自度过了大半个月。
车祸十天后,医生委婉地说还有希望醒来,但最好做一下思想准备。
这样的情况戴林暄曾经历过,十八岁那年,父亲车祸成为植物人,亲戚们虎视眈眈,母亲第一时间接手公司忙得焦头烂额,爷爷忙着打压母亲,制造阴谋论,唯二关心戴恩豪的人就只有他和戴翊。
可戴翊那年才十岁,懵懵懂懂,尚不明白生死的意义,只剩下他在icu外独自煎熬,消化内心那些难言的情绪。
一个星期的时候,医生说安慰他说还有希望。
二十天后,医生叹息。
三个月后,医生就只是摇头。
所以这次,戴林暄第一次面对医生欲言又止的时候,就冷静地回到家里,用一夜时间接纳了最坏的打算,并对后面的一切做好了安排。
第二天,他像没事人一样,换上礼服,去参加贺成泽的六十大寿。
宴会衣香鬓影,声色浮华,戴林暄抽空了七情六欲似的,甚至能对每一个有意无意提起赖栗的人温和以待,客观地回应他们不知真假的关心:“我相信小栗,他会醒过来的。”
这话也许能说服别人,却不能说服他自己。
他瞒着所有人,将赖栗转移到了这座与世隔绝的海岛。
他甚至冒出了一个下作的念头,不醒了也好,他终于能毫无负担地、顺理成章地将自己养大的孩子私有。
从此是生是死,都只能是他的。
……
戴林暄倏地抬手,握住赖栗的后颈迫使他后仰,赖栗的不悦还没来得及浮现,就被抵开唇齿,迎来了一阵狂风骤雨般地掠夺。
除去刚回国那段时间,戴林暄还是头一回展现不容拒绝的强势,尽管只是一个吻,却像要把赖栗生吃活吞。
赖栗手僵在半空,不过也就那么一秒,他便抱住戴林暄的肩,将自己送得更深。
换息的空荡,戴林暄撕磨着他嘴唇,低语道:“小栗,闭眼。”
赖栗照做,堪称顺从。
戴林暄却睁开眼睛,一边激吻一边漠然注视着赖栗的面容。他沉浸其中,又被迫抽离,几乎被分裂成了两半——
理性告诉他应该停止,赖栗是个刚醒一天的伤患,而他又在发烧,可能会传染。
可他的另一半已然被十七天折磨到麻木不仁,完全抛却了伦理纲常,扣住赖栗后颈的手不受控地用力,强硬地将赖栗压向自己。
他在养大的孩子嘴里胡作非为,肆意犯罪。
恨不能嚼碎了吃进胃里。
戴林暄发着烧,呼吸也滚烫。
赖栗被吻得缺氧,舌根也逐渐传来酸疼的滋味,不过丝毫不想挣扎,就连戴林暄手握上他腰、刚好覆在伤口上都没吭一声。
还是戴林暄自己倏然回神,猛得松开手,拉开距离说了声“抱歉”。
赖栗舔了下嘴角,缓缓凑近:“哥……”
他想继续,然而戴林暄的理智已经全部回笼,他抵开赖栗的肩膀:“再亲就该传染给你了。”
赖栗不满:“发烧不传染。”
“但病毒会。”戴林暄将纸扔进垃圾桶,轻点了下他小腹,“现在又憋得住了?”
“……”
赖栗酸胀得不行,已然抵达极限,戴林暄轻轻一碰就差点缴械投降。
他二话不说地爬起来,被戴林暄扶着下床,来到卫生间马桶前。
“上吧,我在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