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 囚宦 - 燃鸦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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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马车上,云知年如坐针毡。

姚越正在替他把脉。

细瘦的一截腕骨被姚越的手用力钳住放在腿间,姚越一面摸着他的脉搏一面觑眼瞧他。

“带走你的那人是谁?”

只刚一把完脉,云知年就下意识要将手缩回,可姚越哪里会依着他,指节反而攀的更紧,欺身凑近,“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裴玄忌那个臭小子!”

“所以,你那个时候才会想方设法把我支走!”

“你是心甘情愿跟他一起逃走的,一起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对不对啊?”

姚越吼道。

云知年自始至终,未有回应。

只刚养好病的身子,却又虚弱得紧,他浑身绵软无力,就连姚越的声音都仿若是从天间遥遥传来,听在耳中嗡鸣不止。

“真是下贱!”

衣袍不知何时被掀开。

姚越摸到那束缚他经年的锁环已然不在,怒意更甚,竟然咬着牙啐骂他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离不开男人的口口子!还有裴玄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带走你的这段日子大概没少干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姚越原本的辱骂骤停,语气里竟含着一份痛心,“这样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差的!”

“你不会以为,我封了那蛊虫就万事大吉了?恰恰相反,蛊虫被封于心脉,但并没有消失,你之后的每一次欢-好,都会让无法得到满足的蛊虫愈加疯狂,它们无法挣脱就只能啃噬你的心血,毒性蔓延之下,你的身体定会越来越羸弱!若非你当初求我,我根本就不会答应替你做这荒唐事!”

原是…原是如此。

怪不得这段时日,云知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大不如前,稍有劳累就会生病,裴玄忌也带他去医馆看过大夫,但是寻常大夫只当他天生有不足之症,身子骨比旁人孱弱些,根本不会往蛊毒那方面去想。

云知年有气无力地笑笑。

“那又如何?”

“如何?”

姚越的声音居然发起颤,他重新拽过云知年的手腕,指尖久久停留,眉头亦紧锁着,“长此以往下去,你…你的身体只会每况愈下,甚至…甚至有早亡之兆!我方才观你脉象…已是虚浮无力,气血两亏了,待回宫之后,我会立即配药为你调理,人参,黄芪…不,还不够,还要加上…”

云知年看到姚越满面急切的模样,竟忍不住想笑。

姚越不也想过要上他么?

这三年来,姚越无数次想要迫他,只是碍于君主亲手给他戴上了锁环,一直未能得逞罢了,于是,那欲-火就用尽了各种方式,重新发泄在他身上。

姚越读医书时,会勒令他不着衣物跪于脚边,读到尽兴,会随手取下灯台上的蜡烛,将滚烫的烛油一滴一滴,滴到那纤白如璧的皮肤上,欣赏他痛苦不堪的表情,在他痛到最极致的时刻,姚越会掰开他的唇瓣,塞进两粒最最齁甜的糖,不顾及他的意愿,强吻于他。

姚越还无数次地用虎头夹夹住两只口口,有时甚至连睡觉都不准他摘下,第二日,再亲上那发了肿的口口,身体和心灵在这三年间早就受过双重打击,一蹶难振,如今,姚越对着他做出这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是作甚?

云知年嘴角的笑意在扩大,那双浅茶色的淡眸,带着几许讥讽,望向姚越,轻言道,“若你真曾怜惜过我,就不会帮江寒祁替我种下这蛊。”

“姚越,我如今这样,你和江寒祁,都是凶手。”

“就算我早早死了,我也会化作厉鬼,向你们索命!”

“你不会死。”

姚越目露挣扎。但很快,他就整理好思绪,对云知年肯定地说道,“我会替你把蛊解去。”

“蛊虫,会从你的身体里彻底移除掉。”

云知年怔了怔。

姚越所言,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夙愿。

他想过无数次,忍辱负重地求过无数次,甚至自己到处寻过偏方,结果当然皆是以失败而告终。

可如今,姚越却说,要替他移除那些,早已附入皮肉的,肮脏不堪的蛊虫,他怎可能不为之动心?

然而,云知年深知姚越为人,更知,这场夙愿的达成,必然要用他更宝贵的东西来换。

譬如,他的身体与自由。

果不其然,姚越觉察出了他一瞬的动摇,反收回眼神,老神在在地抬起他的下颌,“代价,自然是要你随我,一道走。”

“我们离开皇宫,离开上京,离开你的君主,离开你的阿忌,你从此以后,只属于我。我会在你的身上,喏,就是这个位置…”

姚越隔着衣服戳了戳他的心口,“烙上我的名姓。”

姚越眸里的疯狂愈盛,他甚至将他的打算和盘托出,“其实,自从江寒祁头疾严重之后,我就开始偷摸着帮助钟后做事了。”

“她能给我银钱,数不尽的银钱,我已经用这笔钱托人在外地购置好了田地家宅,仆从佃工,待我部署好一切,我们就出宫,我会养着你,替你调好身子,保你锦衣玉食。而你,什么都无须做,只要伺候好我就可以了。我不会像江寒祁那样给你种蛊,更不会给你戴上什么锁环,你只要戴上一枚小小的gang塞,把我灌给你的东西乖乖留住。怎么样,我的这个要求当是很低很低了罢?比之那会伤身动元的毒蛊,简直再温和不过了罢?其实江寒祁这人,实在愚蠢。”

姚越说到兴起,越发口无遮拦了起来,“我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给你种情蛊,不过是为了把你困在他身边,不过是想让你主动迎合他,主动去爱他,其实,爱不爱又有什么紧要呢?”

“你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胸口上留有我的名字,你一翻身,就能感觉到我留下来的口口在里面涌动干涸,你走路时,我的口口甚至会顺着你的腿-根流下来。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忽视掉我。”

“我在你的生命里,始终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这不比爱来爱去的有趣多了?”

“江寒祁是蠢人,你是蠢人,裴玄忌也是蠢人,你们都是蠢人,哈哈,哈哈!”

云知年的脸骨被掐出红痕。

他只能顺着姚越的力道,扬起脸,艰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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