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最近陈青在拳场处处被人针对。

拳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这些人没有道德，没有底线。对任何都不屑一顾，在这里拳头说了算。

柜子里堆满着各种用过的纸，残留着液体的套，开封的润滑油，吃剩的零食包装，辣条的油顺着包装口滴在拳套上，久久散不出去。

一切气味都变得腥、臭。

结束完比赛，他蹬了两脚自行车，没反应。低头一看，链条断裂连轮胎都被钉子扎破了。没了办法，他只能推着车回去，蹲在葛辰家超市前修理。

“几回了啊？”葛辰抱着袋薯片蹲在旁边，咔嚓咔嚓嚼，“这一周修三回了吧。”

陈青手上动作不停，岔开话题：“太残忍了啊，蹲我旁边吃？我晚饭都没吃。”

“你快点修，”葛辰又拆了包好丽友派，“修完去吃宵夜，我给姜葵发个消息，让她出来吃。要我说别修了，你骑我的车，把旧车往废品回收那一买还能回点本。”他叼着派，双手空出来打字。

“你不刚买的吗？等我车骑不动了再说，”陈青换完轮胎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躺地上休息。

葛辰喝完水，往旁边一瞥：“你也不嫌脏就躺地啊？等会虫子顺着领口钻进去咬你身上肉，我才在网上看见一新闻，蟑螂吃人。”

陈青起身把车推到旁边，上了锁，“你少看点博人眼球的新闻，勤打扫卫生，没哪个蟑螂吃你。”

看他转身去后院洗手，葛辰也站起身揉着腿，蹲这么久腿都麻了。远远地就看见，姜葵提了一大袋不知道什么东西朝这边走。

“你也没吃饭啊？”葛辰仔细一看，惊讶道，“这得有二十个面包啊，这吃下去再喝点水撑得要死，还用吃什么夜宵啊！”

姜葵揪了一个下来吃，“给你们明天当早餐。”

这种老式蜂蜜小面包最好吃，底部又甜又脆，面包部分松软可口，她能吃四五个。

她站在旁边跟小鸡啄米吃的香，葛辰也看馋了，从袋子里扯了一个吃，陈青洗完手，拎着水杯问他们去哪吃。

“路边摊吃个炒泡面？”葛辰提议。

那摊位可难找，没有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全凭老板心情，上次吃了一回给他想了好久。

“走吧。”

葛辰在前面带路眼睛四处搜寻，两人跟他身后，一人一个面包都要吃饱了。他回头一看，气炸了哀嚎道：“吃这么多面包，吃得下炒泡面吗？等会吃，先一块找下。”

根据他的描述，没有招牌，一个蓝色三轮车，红色长条布系在车旁，摊主是个岁数挺大的老头。

姜葵在一排路边摊找着，欣喜地喊：“是不是那边那个？”

葛辰顺着她方向看去，就是那个摊，几人一路狂奔生怕老头到点要下班。

“三……三碗……炒泡面，”葛辰大口喘气，“加火腿肠、里脊豆芽、青菜，中辣！”

“葱香菜要不要？”老头叼着烟，起锅烧油。

“要。”

付完钱几人坐在塑料凳上，姜葵吃了几个面包有点噎得慌，拿了陈青水杯扭开喝。听葛辰吐槽遇到的奇葩顾客，要么鬼鬼祟祟进去身上揣一堆东西，付钱就付个矿泉水钱，问他还理直气壮说什么都没拿。要么说他算钱算错了，来回掰扯半小时。

“我真是受不了了！”葛辰拿着筷子猛吃泡面，“还是让我妈看店吧，真折磨人，我白头发都长出来了，我这么年轻啊。”

“你那不是遗传少白头吗？”陈青戳穿他。

葛辰咽下面，“反正我不管，这店一天看不下去了。”

姜葵打了个哈欠，问：“那你以后想干什么呀？”

这一问把葛辰给问懵了，卓越上学忙着高考，陈青打拳比他挣钱多多了，就连姜葵都在理发店一个月一千八，他每个月都问爸妈要钱，他是独生子家里宠他给他钱，可终究不是他自己挣来的，虽说他没什么大志气，可怎么也想靠自己挣点钱。

他一没文化二没背景，想跟陈青一样打拳，又吃不下苦挨不住打。

想到这，他重重叹了口气。

姜葵看他垂头丧气，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安慰道：“或者你也可以找份工作，先干着。等以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葛辰敷衍点头，思绪重重吃完了剩下的面。

姜葵明天休息，她跟陈青牵着大福爬到了楼顶上，通往顶楼的铁门原本是被锁上的，可由于时间太长，已经锈迹斑驳老化的不成样，轻轻一推就开了。

两人一个就这么偷摸上了顶楼，这里因为不那么发达，空气清新自然天空湛蓝，像现在漆黑的夜空上就有数颗星星和一轮圆月。

“今天月亮很圆啊！”姜葵兴冲冲拿出手机拍下照，发给徐佳静。

“没两天端午了，”陈青抱着大福，“吃完粽子就能吃月饼了。”

姜葵看着夜空，“陈青，我们今年自己包粽子吃吧。”

往年葛辰卓越家都会送来包好的新鲜粽子，姜葵今年想自己包点送给他们。

“行。”陈青说，“明天去菜市场买粽叶、糯米。”

端午。

姜葵站在厨房，卷着粽叶，往里放糯米豆沙再加一层糯米，紧紧捆成一个漂亮的三角形。甜粽都交给她了，陈青在旁边过滤咸鸭蛋，包咸粽。

在厨房忙活两小时，终于将粽子都包完，姜葵迫不及待蒸了四个，甜枣、豆沙、蛋黄、纯肉，四种先尝下味道如何。

捞出锅里的粽子，剪绳子，剥粽叶，姜葵拿筷子分开几块，夹起小块蛋黄粽，放到嘴边吹凉，喂到陈青嘴里。她记得，陈青最爱吃蛋黄粽。

“好吃吗？”姜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好吃。”陈青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