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有～点～痛～是正常的～
第60章有～点～痛～是正常的～
异域空间之中,迷雾茫茫，布鲁斯只能摸索着前进,一边祈祷着那个鬼哭狼嚎的倒霉蛋不要停下。好在，他们果然没有停下，布鲁斯也跟随着尖叫的指引一路狂奔。
前方出现了光亮，他猛地停下脚步。
是乔治。灵体版本的小男孩手中提着一盏提灯，一边啜泣一边四下寻找着出路，当他看见布鲁斯时，像是受惊的小兽一般立刻调头向着另一边没命地逃去。
这家孩子都是什么毛病啊！
布鲁斯立即追上去,喊道：“等等，孩子，我是来帮助你和你父亲的！乔治！”
听见“父亲”和自己的名字,乔治的脚步一顿,半信半疑地回头，恰好被布鲁斯一把抓住了手臂：“没时间解释了，你的父亲呢？”
“我、我不知道……”乔治摇着头，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有很多鬼抓我们,爸爸说让我先回来,我和他走散了……如果，如果你不是鬼的话,请你帮帮我爸爸！”
在这样的异域之中走散了几乎无异于死局,布鲁斯没有将探路功能强大的外星人带进来,面对这样的局面也相当棘手。但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弯腰抱起乔治：“好,我答应你——抓紧了！”
他全身的力量骤然爆发出来，带着乔治向前狂奔而去。他的脚步似乎自动记住了来时的每一步路径,在迷雾之中不断穿梭，一路躲避着路上抓来的鬼手飞速前行。乔治只听见耳边风声飞速肆虐而过，周围的景象如同走马灯一般不停变换。
他害怕地抓紧了这个陌生男人的衣领，似乎哪怕对方也处在灵体状态之下，他也能感受到令人安心的体温。
不知过了多久，乔治感觉到他们的脚步慢了下来。他试探着擡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安心的场景——
家。
那是他的房间，他的大床。床上躺着的男孩虽然面容枯槁，但乔治还是一眼认出来，那就是他自己！
布鲁斯把他放下来，乔治立刻向着他自己的肉身跑去。在灵体接触到肉/体的一刹那，他感觉到天旋地转，被旋涡吸入合二为一的感受涌上来。在意识回笼前的最后一刻，他只来得及回过头，看见布鲁斯的身影再次冲出门去。
不知为何，他莫名笃定，这个陌生叔叔一定能把他的爸爸安全带回来的……
乔治从床上猛地坐起。
***
在这样的异域之中寻找佩伦先生简直是大海捞针。布鲁斯提着从小乔治手里顺来的提灯，四下寻找着，却一无所获。
时间紧迫，他高举着灯光一边大声呼喊着佩伦先生，一路上倒是吸引来不少鬼魂，给玛丽肖做了盘中餐。但没有木偶，玛丽肖也不具备分身能力，只能解决些零散的鬼魂而无法独立探路。在这迷宫一般错综复杂的异域空间之中，一人一鬼只能艰难地探索前行，一边寻找着佩伦先生的身影。
突然，布鲁斯的视线之中似乎捕捉到了一扇门后一闪而逝的人影。
那是一个小小的人影，穿着整齐的西装，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茍。胸口的红领结打得端端正正，与之呼应的，是孩童脸颊上飞溅上的血痕。
那是——
八岁，犯罪巷，枪声，年幼的他自己。
布鲁斯立刻拔腿追了上去。推开那扇门，门后却空无一人。一道身影再次在前方闪过，布鲁斯追过去，看见的却是熟悉的场景：
明月当空，映亮砖墙上嬉皮士的涂鸦。有些脏乱的地面还带着流浪汉翻找过的痕迹，而小巷中央，那一条血泊引人注目，其上染血的珍珠映着明月的光芒。
犯罪巷。
这时，一个空洞的童音在他身后低声呼唤道：
“布鲁斯。”
他立刻回过头。那个小小的自己就站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仰头看着他，被提灯照亮的蓝色大眼睛中没有丝毫神采。
“放弃吧。”
“凭什么？”
不是为什么，是凭什么。成年布鲁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小的自己，重复了一遍：“凭什么让我放弃？”
他不认为任何人有资格干涉他的选择、让他放弃，哪怕是他自己。
小小的布鲁斯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题一般，兀自用平板的语调继续说了下去：“我死在八岁那年的犯罪巷。随后我才意识道，无论如何，我们三人之中总归要有一个人死去的。”
“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挽救不了自己的家庭。”
“无论我们再怎样努力去拯救其他人的家，命运都不会对我们网开一面。”
他擡起头，眼眶中忽然流下两行血泪：“布鲁斯，我们是没有家的孩子——早就是了。”
成年布鲁斯只是低头看着他，许久，勾起嘴角：“是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你从不相信命运，可这是事实。”
“事实是他/妈/的什么东西？”布鲁斯冷笑了一声，“我还知道事实是我们都是一个漫画里的人，我们所谓的命运可能也只是某个刚毕业的文学生写下的一段文字——那又怎么样？你就要对他卑躬屈膝俯首下跪？这么软弱可不是蝙蝠侠！”
他又上前逼近了一步，吓得0219在他脑海里尖叫起来：“别打孩子！啊啊啊啊别打孩子！别——”
出乎所有人意料，布鲁斯单膝跪下，抱住了年幼的布鲁斯。
他抱住了当年那个死在犯罪巷中的孩子，抱住了那个惶恐不安的自己，抱住了最脆弱无助时，哽咽到无声的小布鲁斯。
“我们会有一个家的，相信我。”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总有一天，蝙蝠侠帮助过的人们会建立起一个更美好的城市，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到那时，我们就会有一个家了。”
“真的吗？”小布鲁斯的声音仍然带着颤抖。
此刻，大布鲁斯的脸上也是难得的柔和。他低下头，仿佛真的抱住了当年在犯罪巷中战栗哭泣的自己：“真的，我保证，布鲁斯一定会有一个家。”
一瞬间，他怀里的孩子肩膀颤抖起来，布鲁斯还以为他要哭。
但他没有——真不愧是布鲁斯——他的声音只是一瞬间又回到了那平静空灵的状态：“我给你带路吧，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