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0九章暗月使者

苏一火浑身疲乏，躺在鬼命碑旁边，他看着名字已经被抹去，遗憾的闭上眼睛。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心突然绞痛起来，就像是有一种什么特别痛苦的事情被标记在心上，然后狠狠的把心脏撕裂，痛不欲生。

他龇牙咧嘴，喘着道：“难道，这就是要死的时候，那种痛苦吗。”

忽然，一声‘咦’在这山顶响起，苏一火听到这个声音，闪电般的翻身坐起。

‘轰轰轰！’

三声巨响，雨幕上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束刺眼的光从那口子里射出，闪电般的进入了苏一火的身体。他感受到这股力量，灵魂和他在海城地底吸收的一起融合，刹那间炸裂了。

“灵，魂？”

鬼命碑跟着一起裂开，但在那一刻，苏一火的名字，重新出现在了上面，尽管很淡很淡，但就是出现了，没有被抹去。

石碑碎裂，就算你想抹去，也已经没有了机会。

雨水倒卷，回到了在落下的那一刻。

一切都静止了。

这是扭转时间，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可这一刹那，就是永恒。能够强行倒转时间，已经不单单是一种能力，一种力量。

这就像是那大千寺的香火一样，是一种无中生有的信仰。

苏一火惨笑一声，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名字。但这天空出现的一束光，又是何人所为呢？他是谁……

容不得他多思考，在这束光消失后，又听到冷哼一声。这一声冷哼，无端端的发出，苏一火对这个声音不熟悉，但这个声音……

他遽然抬头。

一根手指，从天而降！

目标，苏一火！

迎着这手指，上面携带着天塌一般的气势。

就好像，他站在院子里，看到一只蚂蚁，然后伸手去戳！

“啊！”他大叫一声，衣服出现了无数的裂痕，他的锻铜一一粉碎，他的画界不堪一击，就连影子都在这个时候，被压迫的抬不起头。

“你是不是就是月风扬！”苏一火拼口气，喊出这句话。

但没有回答。

一指，就要苏一火的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光影从天际快速倾泻，速度如虹，来到了苏一火的头顶，撑开双臂，拦住了这一根手指头。

苏一火张大嘴巴，看着这个身影，他知道是谁，他很熟悉……这个朝夕相伴了数年的身影，尽管只是一道灵魂般的透明虚影，他也知道。

“男月！”

“老大。”男月回头，看着苏一火，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男月！”苏一火挣扎着站起来。

‘轰！’

指头摁在男月的灵魂上，但这一刻的男月，并没有灰飞烟灭，而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之光。就像那月光，无处不在的月光，能够照亮所有的黑暗。

“老大，你死了，世界就没救了。”男月低吟。

“我的使命本是月光使者，我应该要驱逐所有的黑暗，就和奥贝斯的圣光一样。你曾经让我感到无比的黑暗，而我，又无法驱逐你心中的邪恶和黑暗，所以我选择离开。”

“男月。”苏一火流下两行泪。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我的宿命。尽管，暗月之光对于我来说，是信仰，是那么的不顾一切。但是，老大，你才是我灵魂的归宿啊。”

男月自身携带月光，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有月光才能燃魂的他，懦弱的他。

“你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傻子！”苏一火冲了上去，月光扎入了他的身体，男月的灵魂无限制的粉碎，但也堪堪止住了这手指头的下降。

‘哼！’

天地中又一声冷哼，气息散去。

男月柔柔一笑，化作月光，浸润苏一火的身体。

‘老大，一声老大，一世老大，也只有你，可以做到了。’

苏一火张开双手，想抱住什么，想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些透过指缝的月光，一点点的汇聚在他身上，和他的灵魂相互滋润，融合。

“从此以后，你就是暗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再见了，老大。”

苏一火双目无神，看着雨散后，清明的天空。

从此，有月光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有月光的地方，就是我目光所能去到的尽头，哪怕天涯海角。

苏一火抓着泥土，再也看不到男月，再也感受不到那一声，老大了……

他就像是一个瞎子一样……在地上捧着泥土……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一火的伤势和体力恢复如初，他呆呆的坐在空地上。过去的就过去，散了也就散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让我欠你这么多，有意思吗。

他嗤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疼……一点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