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驾御天距，飞剑战线

第363章驾御天距，飞剑战线

“（真言）天距。”

林博从冥想中苏醒后，第一时间默念真名。

铸就灵神之皮，天距圣胎之后，他就已经能通过捕捉引力波来感知空间本身，而纯粹空间的倾诉让他看到了一个万物蜷缩起来的图景，圣胎感应范围内的一切事物都聚拢在没有体积的奇点中。

他在脑海中对该奇点投以“注视”，心神瞩目之下，奇点化作一个微小的视觉焦点，如镜头画面般显现出具体图像，只是画面内容相当之纷繁复杂。

放在封闭时空泡这样的狭小区域里还好说，若是回到外界，哪怕只是一个岬角的景物堆积在一起，建筑、人物、家具，乃至砖石缝隙、内脏器官等等，全数清晰映入眼帘，信息量自然是爆炸式增长。

而若脱离副本，进入真实宇宙，引力波范围笼罩的是整个可观测宇宙的近千亿光年直径里，所有恒星，所有行星、卫星，所有星球表面的生物，所有生物的表里，每一粒尘埃和星云尽在这微小的视觉焦点内显现。

纵然林博铸造的灵神拥有深湛磅礴的算力，也无法容纳纤毫之末的信息量。

同时看到了全世界，其实和盲人无异，因为都看不到自己所需要的景物，迷失在无边景色中，如同沉浸在无光黑暗里。

因此想要利用天距，首先得找到划分轻重缓急的途径，也就是从浩瀚信息汪洋中找到标记物，以此快速锁定目的地，这便需要其他感官协作配合。

视觉自然是最直观的，目之所及，天距内映照的景象也会随之流转，其余种种感官也是类同，捕捉到的声音、气味的来源都会在天距中真切显现。

再有言灵共鸣，也能通过冥冥之中的咒力连接，快速锁定被念出真名的目标事物。

而除此之外，最奇妙的则是意识感应，也就是林博心中所想所欲，这样模糊不确定的指向，也能成为关键词进行索引。譬如他在心中幻想一张人脸，只要可观测宇宙范围内存在这个人，那么就会在天距中显示出来。

可以说在塑造这枚圣胎后，林博的视域能力已经抵达遍照宇宙的地步。

掌握了天距真名，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摸索具体的运用方式。

首先是最基本的作用力，天距的外在效应自然是引力，代表万物聚拢蜷缩的根源姿态。

以引力为武器，和以斥力为武器，道理共通，都有着撕裂时空场，粉碎物质的能力。

然而相较于可以作为建筑材料的暗能量场，引力构造物就更具侵凌性，塑造出来的是类似黑洞的时空坍缩区域，是井口而非砖石，因此无法用来承托物体，当个垃圾桶倒是不错。

若以绝之御术加持天距之力，则能够稳定形质，让引力构造物不再撕裂内部物体，而变成时空场上的一个蛀孔，能够将物体之间的距离归零，进而达成瞬移效果。

力能虫洞只是在时空场上开一条高速隧道，而天距虫洞就完全是把起始点和目的地贴合在一起，一步跨出，就到天涯尽头。

综网的时空通道无疑就是天距之门，每个玩家都很熟悉了。论及旅行的便捷度和舒适性，都比力能虫洞更胜一筹，技术门槛自然也更高。

大法师看着林博练习新的言灵，有着操控力能的经验，短短半小时也就熟悉了天距的用法规律。

“好玩吧？”大法师笑问。

“说不好玩才是假的。”林博如实回答。

“会玩了吗？”

“用来对付之前的我，那真是信手拈来。”

“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来试试手。明日之我，须胜过今日之我。”

林博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剧情任务是取得大法师的认可，虽然奖品可有可无，但记载魔法语的典籍都是非凡之器，即便是他想要制作一本，也不容易，成本相当之高，工期亦是漫长。

从副本里爆自己的金币，也算一种薅羊毛。

时空泡内部空间狭小施展不开，二人默契地返回副本区域。如他所料的一样，天距视野的信息量陡然暴增，林博缓了缓心神，重新适应扩张的感官范围。

他们从滩头漫步，踏着海面波浪，心中已经默念汪洋真名，履过的海水自然平复如镜子，光滑到映照虚假的夜空群星在脚下闪烁。

林博与大法师并肩走了一程，在副本边界附近驻足，各自相悖而去，行五十步而止，转身直面彼此。    在正式交手前，还需断开言灵共鸣，否则感官共享，心念相通，也就别想起到切磋效果了。

倘若是被其他真名法师得知真名，那么选择真名藏匿就是脱离控制的最好方法，倒不如说，真名藏匿这个职业特性最大的效果不是用于隐匿行迹，而是在最大的秘密暴露后的自保措施。

不过，林博和大法师没有使用这个窍门，仅仅是收敛咒力回归自身，以此断开共鸣之弦。

在断绝共鸣时，林博已不知晓大法师的心思，但他自己感受到了一种怅惘，一种衰退，一种缺失。

接纳另一个自己，对真名法师而言是一种绝妙的修行。

林博已经隐隐察觉自己未来的道途，通往综网20级传奇必须完成试炼任务，根据职业和个人的选择，世上没有两位相同的传奇，而他要走的路，大概就和接纳自我有关，以此满足某种缺失，令真名迎来终极升华。

相隔海水，大法师遥遥抚胸行礼，林博亦躬身还礼，此为决斗规矩。

下一瞬，他们不约而同从弹药袋里弹出铁丸。

银亮的金属弹子飞驰似夜里静电，一霎明灭，就已当空对撞，发出铿然的敲击声，不是一声，而是数十声叠在一起，仿若低沉牛吼。

凭借天蟾望月术的黑暗视觉和动态视力，高速运动的铁丸始终不离目光焦点，一者进招，一者迎接，一者转进，一者跟随，好似双生影子，互相寸步不让。

林博和大法师不语，只是继续弹出铁丸。他们的御术水平相同，比拼的无非是言灵种类、定性、算力和灵光一闪。

交击的钢铁磕出爆燃的火星子，在剧烈密集的轰击中不断减损质量。没有一颗铁丸的轨迹是重复的，它们都在极度缜密的计算模型中进行随机应变，形态千变而招式万化。

铁丸之后是星钢梭，加入变量后的飞剑战场不再僵持，因为星钢足以斩断钢铁，如小卒和伍长的差距。星钢交击的间隙还能顺手把靠近的敌方铁丸砍碎，速度、力量、锋锐都是天壤之别。

哪怕在相同御术水平下，言灵种类本身的差距是无法轻易抹除的。

白天和[飞剑学徒]的战斗，对大法师而言，不过是陪小孩玩闹，而与明日之我为敌，才是真正的难关，二者的实力差异已经很难找到确切的类比对象了。

正因如此，才难得痛快。

每多加入一种言灵，对心力、算力、咒力的消耗都是骤增。

林博与大法师都是冷漠的统帅，统揽全局，但不去计算得失，使用的也是最残酷的添油战术。

如蜂群般嘈杂热烈的钢铁飞星逐渐凋零，片片破碎坠海，哪怕能用绝之御术复原，却也腾不出工夫和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