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在黑暗中坚持着自己的信仰
第22章22在黑暗中坚持着自己的信仰
一早上忍着没有抽烟，走在奥德赛军事医学中心高层住院区的走道里，唐焱擡袖闻了闻，确保自己的身上没有什么烟味，外公严苛，从来不许他沾染不好的嗜好，抽烟喝酒滥交在他外公眼里都是对一个军人的亵渎。
但现在，唐焱样样都沾了。
阿洛伊斯从病房里面做完检查出来的时候，迎面正好撞见唐焱，“好巧啊，来看你外公？”他走到唐焱的面前，唐焱微微蹙眉，接着右手按住他的肩膀，左手狠狠地朝他腹部一拳，阿洛伊斯疼得当场弓着腰一只手撑着墙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你他妈的……一个男人的嫉妒心理总是会让他失去理智，我帮你认清了你对睿睿的心意，你应该感谢我！”
唐焱冷着脸，“我对他的心意，我一直清楚得很，今晚到他家里帮他把石膏拆了，再对他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杀了你。”
这一拳用了七成力，阿洛伊斯捂着腹部站了起来，他勉力扯着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会喜欢与你势均力敌的对象，现在想来，你不但对这个国家存在英雄救赎主义，对自己喜欢的人同样如此。”
唐焱看着他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你错了，是睿睿，救赎了我。”
推开高级病房的门，唐焱看到自己衰老得不成样子的外公正躺在病床上，口鼻上戴着氧气罩，右手的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他已经没有办法进食，只能依靠各类营养剂的补充来维持自己身体的消耗。
病房的窗帘没有合上，今天是个晴天，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代的日光总是格外地惨白。
“小焱。”战时叱咤战场的统战司令缓缓睁开了眼睛，因为年迈身形都有些萎缩，唐焱知道人都是会衰老会死亡，但是当他看到自己高大魁梧的外公现在佝偻的模样，他还是有一瞬间地惊愕和难过，“过来，让外公看看你。”
唐焱走上前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外公的脸上和露出来的小半截手臂上布满了斑点，唐焱握着他的左手，“外公。”
统战司令虚弱无力的手指虚虚地握了下唐焱的手，年轻有力却又经历沧桑的手被老人握在掌心，让他不觉想起自己往昔的峥嵘岁月，“这个年代太差劲了。”
这样的感叹以前唐焱听外公说过很多次，他附和着说：“是啊。”
统战司令就笑了，“你又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子。”
唐焱也跟着笑了起来，“外公说好，肯定是比现在好的。”
统战司令浑浊得看不清楚东西的眼珠子转了下，自己外孙俊朗的外表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人老了以后，什么都会开始慢慢老去，就连以前的雄心壮志也慢慢褪去，“小焱，很多事，都是放在明面上的，孤臣孽子，你走得艰难，外公一直都知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把那些事实都揭发出来，或许并不会改变什么？”
“外公，”唐焱深吸了一口气，“当年我在军事学院的时候，你来学校开了一次讲座，当时你说‘在座的诸位，日后会进入这个国家管理机器的各个部门，作为国家管理机器的一环，哪怕只是一个小螺丝，也一定会发挥它的作用，但这个作用是好是坏，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不要忘记你们是为了什么穿上这身军装，也不要忘记战后国民还在经历创伤，只有年轻人才能给这个国家带来希望’，外公，当时你让我穿上这身军装的时候，你说，希望我可以给这个国家带来正义。”
唐焱的眼睛微微有些发涩，“所以当我毕业后，我没有借助外公或者我父亲的职位影响力进入更高的权力部门，而是去了治安局，选择从一个小小的警员做起，我深信我引以为傲的外公不会欺骗我，一个小小的警员也能维护这个城市的正义，可是当我的职位越来越高的时候，这个城市的阴暗面摆在我的面前，他们都劝我放弃，就连外公也让我不要再查下去……人的信仰塑造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信仰的崩塌却是一瞬间的事，有一段时间我像是走进了暗无天日的死胡同，在沉沦沉默和奋起抵抗中挣扎纠结了许久。”
“甚至一度迷失过自我，”唐焱将头抵在统战司令的苍老的手背上，“但是有人跟我说，这个国家，还有很多人在等待正义，不能因为一时的灰心而让更多的人等不到正义。”
统战司令枯如树皮的手背感受到了滚烫，“这个年代，大部分的人信仰已经泯灭了。”
唐焱擡起头，红着眼睛道：“可还有少部分人在黑暗中坚持着自己的信仰不是吗？”
在阿洛伊斯精湛的手术下，李睿的胳膊恢复得还算可以，石膏拆了后活动起来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但是还是不能用力，手术的伤口缝合得很好，只在小臂内侧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阿洛伊斯的动作很小心，李睿还是龇牙咧嘴地说疼，阿洛伊斯看着他恃宠而骄的样子，还是想不明白也不敢相信，唐焱竟然真的会喜欢这小子。
可看着他穿着短t和白色短裤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不少被啃过的印子，阿洛伊斯又觉得有些遗憾。
他想过要是唐焱不喜欢李睿，他连哄带骗也要把李睿骗到手。
拆完石膏后，阿洛伊斯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有些难过地说：“我受伤了。”
李睿正扭着自己的手腕，“哪里？怎么受伤的？”虽说阿洛伊斯喜欢对他动手动脚，但是打心眼来说，他不讨厌阿洛伊斯，特别是知道他跟唐焱还是好朋友，哥的好朋友能坏到哪里去？
阿洛伊斯指着自己的心口，“你来听一听，是不是有心碎的声音。”
人在无语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翻白眼的，李睿坐在地板上看着他，“虽然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是我心里只有我哥，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好好生活好吗？”
阿洛伊斯的手掌落在他的脑袋上，“我好像栽在你们兄弟的手上了。”他抚摸着李睿的脑袋，“以前在军事学院的时候，我跟你哥两个，我觉得算是谈恋爱吧，接过吻牵过手，就是没有进行最后一步，也没有互相告白过，甚至后来连分手都没有就结束了这样的关系。”
“为什么？”李睿不解地看着他，“当时我哥也跟我说他在谈恋爱，对象是你？”
“如果大学的话，那就是我吧，他也没跟别的人交往过。”阿洛伊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他是我的初恋，我应该也是他的初恋，只可惜，那个时候两个人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
李睿问：“那为什么会结束？”
阿洛伊斯无奈地耸耸肩，“我们谁也不愿意当下面那个，就这样结束了。”
李睿：“……”
“后来，他有了新对象，我也有了，”阿洛伊斯坐起身弹了下烟灰，“也不算对象吧，解决生理需求的？玩到现在这个年纪，倒也是越发力不从心了，直到看到你，我才觉得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小睿睿，你哥要是不行的话，你就来找我。”
阿洛伊斯漫不经心地说着，坐在地板上的李睿脸色倒是越来越难看。
唐焱回来的时候，李睿刚洗了澡出来，腰间系着浴巾，头发都没擦干。唐焱脱了西装外套走上前准备给他擦头发，李睿后退了一步，唐焱看着他拆了石膏的手臂，好在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疤，“阿洛伊斯呢？”
“走了。”李睿自己站在镜子前擦着头发，唐焱站在他身后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李睿连忙把毛巾抢了回来，“我自己来。”
唐焱有些许困惑地听着他略带情绪的声音，“怎么了？”李睿胡乱擦了两下后扔下毛巾要走，唐焱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在了洗手台上，“说话。”
李睿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唐焱在脑海里把能想到让李睿闹情绪的所有可能原因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想出来，他耐心又不是很好，“说话。”
李睿冷哼了一声，就是不说话。
唐焱没有接着问了，他放开了李睿后自己走进了淋浴间，李睿进了房间换上一条干净的白色内裤后就趴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简单冲洗干净后，唐焱走进房间看到被窝里面弓起来的一团，他走过去坐了下来，一天没抽烟他憋得狠了，点了一根烟后隔着被子抚摸着李睿，“跟哥说话。”
李睿冷哼了一声，唐焱觉得自从李睿受伤后脾气越来越大了，总是闹情绪来逼自己让步，他已经尽力地退让了，前些日子一直顾及他的伤没有怎么动他，他反而越来越得寸进尺，唐焱有些恼地掀开被窝将李睿捞起来强行横趴在自己的腿上，擡起手掌狠狠地一巴掌落在李睿的屁股上，“说话吗？”
很疼，但李睿还是咬着牙不吭声，唐焱又是一巴掌落在上面，股肉轻颤，李睿闷哼了一声，“好好的，闹什么？”
唐焱被烟熏得眯了眼睛，夹着烟弹了下烟灰后又放入口中，“谁教你这么跟哥闹情绪的？有事就说。”
李睿这才侧过头红着眼睛看着他，“哥，你不许我谈恋爱，自己谈恋爱不说，还有很多泄欲的对象，这不公平。”
“啪”地一声，唐焱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你听阿洛伊斯胡说八道什么？”
“你就告诉我有没有！”李睿愤愤不平，屁股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