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东都记(8) - 攻略御史大夫 - 蔡某人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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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东都记(8)

时值晌午,山中静谧,唯独深谷间似有人影掠动,官军直踹了平卢留后院的老窝,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人正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划拳喝酒,肉都没煮好,剥下来的猎物皮毛挂了一绳十分惹眼。

双方交手,吉祥则趁乱左挡右挡冲到堂屋到处找云鹤追的影子,可定睛四扫,屋里翻的一片狼藉,帘幕都砍了,哪里还有那废人的影子?吉祥面色阴沉的可怕,一个箭步冲出来,提溜起一人,揪紧领子:

“云鹤追人呢?”

对方梗着脖子,哈哈大笑,倨傲说:“云公子什么人物?节帅的智囊,岂是你这种朝廷鹰犬能找到的?”

喀拉一声,吉祥把他后脖子拧断了,一丢手,面目凶狠地冲进了杀阵。老和尚净空也在,七十余岁的人了,几个年轻后生包抄上来竟都还没拿下来,吉祥看的皱眉,一柄长剑破阵而来,望着老和尚冷笑:

“我来会会大师。”

净空身手不俗,同后生交手完全不落下风,唬得周围人眼见他跟吉祥纠缠不清,欲要围上,被他那双犹如鹰隼般的眼一瞪,又震的往后连连后退。

老和尚一把陌刀舞的煞气纵横,最终,吉祥灵巧一卧,就地打了个滚儿剑柄狠狠击打在他小腿上,净空吃痛,腿没断人却颤了一颤,趁这个空档,众人围上,手忙脚乱把人绑了。

案子没清,几个首脑还不能死。

不多时,李察为首的留后院贼人统统被捕,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院里大锅掀翻在地,可惜了一锅的肉。

吉祥同吕次公耳语几句,命人去请谢。

等谢到时,吉祥正示意防御兵把净空的腿先打断:“这老和尚不是一般人,先废了他再说。”

人成困徒,可眼睛里那股精悍凶残劲儿分毫不减,目光这么一碰,手持铁锤的防御兵竟恍惚了下,一锤下去,净空腿骨未断,老和尚狂傲大骂:

“朝廷的兵连人的骨头都打不断,也配做人?来啊,”他把小腿一神,神色激烈,“来啊,使劲锤,一群孬种!”

他越凶,越唬的小年轻们不敢上前。人群自动让开,谢从中间走出,净空看到他,那双眼简直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出来,阴森笑道:

“又见紫衫客。”

净空已经有很多年,没再见过宰相级别的人物了。

谢居高临下扫他两眼,下颌一扬,吉祥把铁锤递给了他。

“哈哈哈!”净空仰天狂笑,“今能得中书相公亲自伺候,夫复何求?!”他双眼一定,精亮无比,“来,让我看看长安的相公是不是也是孬种,锤抡得起来吗?”

吉祥冷眼瞧着老和尚,哼笑了声。

谢面白眉俊,看上去,不过是个隽秀文士。净空挑衅地盯着他,谢没什么表情,手臂肌肉贲起,铁锤落下,净空一声惨号头上的冷汗珠子倏地潸然而下,嘴角抽搐不停,却还是咬牙笑:

“竖子,恨我不能血洗洛阳城……”

又一锤落下,净空的骨头尽碎,人晕厥过去。谢将铁锤一扔,目光越过吉祥,对吕次公说:

“净空在洛阳经营许久,官军中必有细作,这个案子,务必详查,严查。”

“下官这就将人都带回去,请中书相公委派留台的御史协助审案。”吕次公恳请道。

谢当下做了些安排,吉祥靠近低语:“台主,云鹤追不见了。”

从过来到现在,没见云鹤追的身影,谢已有预感,狡兔三窟,云鹤追和李横波两个要犯竟又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奇耻大辱。他一个人默默走进堂屋,查看了番两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不过吃喝用度最寻常的一些痕迹。

“台主,要不要在山里搜一搜?”吉祥紧跟着他,两只眼很急切。

谢慢慢又扫视一圈,摇头说,“不用,一来范围太大,二来他们肯定已经逃走了。”

吉祥懊恼地抓了下幞头:“他们这一逃,后头指不定能干出些什么。”

“东都的计划未成,吕次公会加强戒备,”谢透过窗子看院里被押解的留后院军士,嘴角扯了扯,“他们不会再打洛阳的主意。”

吉祥的脑子紧跟着谢的思路走,目光闪动:“长安他们也不会再轻举妄动,这么算,眼下他们有可能转战淮西?”

“云鹤追未必就是平卢的人,”谢不置可否,“他能辗转河北,就能辗转平卢,当然,天下之大,他哪里都能去。”

人被押回城,脱脱在山路上看到蜿蜒的队伍,眼睛顿时雪亮,按捺不住雀跃朝人群跑来,两只眼,等找到谢的身影时,第一句就是:

“你抓到他们了吗?”

这个他们,谢当然明白指的是谁,他略摇首,对上脱脱那双失望的眼,没过多解释。

一行人回到城中,脱脱疲累至极,问了两句骨咄的情况,草草扒拉两口饭,胡乱擦把汗,和衣就睡。

这一觉,睡得极香甜,人再醒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她揉了揉眼,发了片刻呆,忙不迭趿拉着双履跑出来,刚到杏树下,见崔适之带着杂役过来--要给她送饭呢。

崔适之看她脸上伤痕犹在,头发乱着,别有一番娇柔可怜模样,但却没多少心情欣赏了,温和说道:

“你醒了?台主命人给你送些饭菜。”

脱脱没留意到他的细微变化,而是急切发问:“你们审出点什么了吗?”

“台主和吕留守亲自审的,”崔适之让人把碗筷摆在了树下石案上,点了灯,“外头有风,凉爽些,你在这儿吃吧。”

脱脱一屁股坐下,她饿了,抓起饭团子往嘴里塞,瓮声瓮气问:“他们都招什么了,你知道吗?”

崔适之摇摇头:“我还不太清楚。”

脱脱这才察觉他神情有异,吞咽了一大口,噎的脸微红:“崔御史,你不大高兴。”

“我父亲突然中风,我很担心,母亲和妹妹衣不解带在家亲自照料,我却不能在眼前尽孝。”崔适之没有隐瞒,眉宇间,是克制的忧愁。

脱脱闻言,有些错愕:“崔相公拜相没多久呀,陛下肯定还等着好好用他打藩镇呢!”

崔适之轻轻叹息,脱脱很识相闭嘴没有聒噪,只柔声说了句:“你别太担忧啦,想必,我们很快就能回长安。”

“中书相公知道吗?”她小心翼翼瞥了崔适之一眼,见他点头,心里不知想到什么,默默把饭吃了,洗漱完,先去探望骨咄再去中书令厅找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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