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三口之家
第四十四章三口之家
陶朗隔天就去做了个体检。
报告是王者替他拿的,除了有点窦性心律不齐以外,其他指标都很正常。
俩人在医院小花园的亭子里一块吃午饭。王者自个做了饭菜带过来,看到体检报告显示陶朗略微缺乏维生素b,又叫了云荟的三文鱼生。
陶朗边吃边和王者解释,窦性心律受温度、情绪、运动状态等多种因素影响,就是心电图金属电极的寒冷刺激都可能导致窦性心律不齐,算不得病。
“总之什么事都没有,别担心。”
王者伸筷给他夹了一大块三文鱼,严肃地说:“知道我担心就自个多长点心。”
陶朗乖乖咽下鱼肉,“放心放心。”
前天晚上他忽然地大喘气着实给王者吓了一跳,当下差点要打120了,好在陶朗及时缓过来才拦住了他。那天晚上王者睁眼看了陶朗一宿,生怕他睡着睡着又喘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要拉陶朗去体检,陶朗说没大事,不想临时请假麻烦人顶班,明天再去。两人在车上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结果中午午休时,王者拎着饭盒,黑着脸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做饭难不倒王者,但他一向认为做饭很浪费时间,只要保证卫生,餐馆外卖和亲手做的没有区别。陶朗吃着饭,没忍住问他为什么要自己做。王者盯着他说,他不知道他还能做点什么。
“看着你天天累得和狗一样,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我在一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很难受你知道吗?”
陶朗沉默了,食不下咽地扒饭。病人家属从门口探头:“陶医生,我是6床周寻芳的儿子,有点关于明天手术的事情想问您,您现在方便吗?”
餐盒才放下,就听王者冷声回答家属道:“午休时间,不方便。”
病人家属一愣,没想到会被拒绝,嘀嘀咕咕地关门走了。陶朗在心里叹了口气,办公室的其他人都去食堂了,他在桌下拉住了王者的手,晃了晃,道:“别这样,我答应你好好考虑工作的事情行吗?”
王者又怨又愤地盯着他:“你说的,别又敷衍我——还有,明天必须去体检。”
陶朗无奈地点头。
吃完王者带来的荷兰豆爆炒鱿鱼、虫草花蒸排骨、醋溜白菜,外加大半份三文鱼片,又靠着王者的肩膀小憩了会,充好电的陶朗回到了工作岗位。
无论换不换工作,春节前最后一班岗肯定是要站好的。
腊月十四,又一个下了夜班后昏睡到下午的时刻。
下午四点的天空明亮宁静,白云苍狗。陶朗在王者的怀里醒来,而后窝在他怀里,看他笔电里的表格。
表格里是s市各个医院骨科科室和社区医院的条件对比。从公立私立、大骨科小骨科,到领军人物、团队结构,再到薪资、工作强度、招聘方式应有尽有。许多内部的消息是王者费心联系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搜集到的。
“你想当医生我支持你,”王者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太累。
陶朗看着表格,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宝贝……”
转过身,陶朗在王者的侧脸印下了一吻,“我爱你。”
王者咬住了他的耳朵,手臂牢牢地环住他,“我也爱你。”
自从那次心慌后,王者便打起了十二分小心,陶朗夜班后绝对不亲热,盖着棉被纯聊天。白班下班后即便亲热也非常克制。陶朗这段时间累得啥念想都没有,倒和王者保持了默契。可这天下午他被感动得心潮澎湃,黏黏糊糊地一个劲蹭王者,非要打破原则不可。王者做饭他狗熊蹭树,一块吃饭他伸着腿蹭脚背,倚在一块看电影,他的手在王者身上轻拢慢撚抹复挑,王者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他压在沙发上。憋了这些天,王者的渴望如海水一般将陶朗淹没。陶朗则是解决了两回后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磨起了洋工,最后王者只能让他合紧腿,在他身后像筋膜枪一样弄了出来。陶朗腿都磨红了,整个人臊得像虾子一样蜷缩了起来。
“你丫玩挺花的啊。”腿半软着进入淋浴间,陶朗骂了句。
头顶的花洒喷洒出热水,冲刷着两人光洁的身体,王者从身后揽住他的腰,认真地说:“你也可以对我那样,更进一步也可以。”
他渴望彻底占有陶朗,也不介意被陶朗彻底占有。但他其实不确定,陶朗对他是否有相同的渴望,毕竟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异性恋,对被进入这件事多半是排斥的,而对进入一个排泄器官也难说也会感兴趣。
陶朗愣了一下,而后表情变得不太自然。两人在一起后他不是没想过这一步,但规培时他在肛肠科见到的那些□□松弛、肛裂的同性恋患者,让他对使用非生|殖|器|官进行生|殖|运|动产生了点心理阴影,因此产生了逃避心理,主打一个完全不知道这世上有菊交这回事。
眼下王者的暗示得那么明显,陶朗也不好装傻充愣,可一时也无法拒绝或者应下,只能才含糊地说道:“再说吧。”
于是王者没再往下说,他可以理解陶朗的心理。虽然理解,心里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失落。
腊月二十,闲了大半个月的王者要出差四天去b市一趟,代表公司参加国家年度科技创新盛典。
新闻报道的镜头在王者仅身上一扫而过,但他身着西装,外形出众,两秒不到的镜头也在互联网上掀起了一点小水花。
郭二戏称他是网红,邀请王者去他那拍短剧。陶朗干脆给他改了个名叫王洪,打视频时笑眯眯地喊他“洪哥”,让王者开直播,说要倾家荡产给他刷火箭。
笑笑闹闹地打完电话,酒店的房间内,王者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的央视大裤衩,脑里却全是陶朗倚着阳台扶手上眯眼笑的模样。心空荡得很,如同上瘾后戒断般难以忍受,回过神来时已经在窗前呆坐了一个钟头。王者自嘲地笑笑,给助理打电话协调压缩行程。
腊月二十三,陶朗难得准时下班。王者拉着行李箱打开门时,他正在坐在地毯上吃麻辣鸭货配卤菜,听到动静两手油汪汪地站起来,目光讶异,皱巴巴的白卫衣上溅了红色的汁水。
王者想他想得不行,酝酿了一路的拥抱此刻却不知从何下手。
“立正。”他下令道。
陶朗懵逼,却照着合并了腿,就是两只沾着红油的手还举在身前。
“向后转。”王者边说迈步过来。
陶朗照做,旋即被人从身后抱住。王者环着他的腰,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肩上。
“你、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嘶哈嘶哈。”陶朗的语气不像惊喜。
“想你了。”王者从他肩上擡起头,扫了眼茶几琳琅满足的鸭脖、鸭锁骨、鸭翅、卤猪耳朵、脱骨肉和奶茶,还有电视里正在哈哈大笑的综艺嘉宾,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一个人过得很开心?”
陶朗的眼睛悄悄地往客房瞟:“哪有——嘶哈——你不在我过得可没劲了。”
王者捏住他的脸蛋,奇怪地看着他,“你吐什么蛇信子?”
“……鸭脖,太辣了。”
无语地放开他,他怎么遇上个这么煞风景的玩意,王者无奈地想,将茶几上的奶茶递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