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现场第三人（下）
综合这些思考，周毅然突然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欧阳明光认识那个变态杀人狂？又或者更直接一点，欧阳明光本身就是变态杀人狂的同伙。或者是暗黑义警组织内部成员。正如我们之前所言，变态杀人狂最终没有杀死吴晶晶，是基于组织内部某些人的阻拦。”所有都还只是猜测，一切还得要证据说话。
除了射箭箭孔以及周边的擦痕，压痕之外，余艺凡三人又查看了现场脚印以及可能残留的其他生物信息。他们将发现的一切全部带回刑警大队。
而这会吴晶晶已经在医院中苏醒，方雅茹特地安排了女警察保护照顾吴晶晶。
在经历了非人的遭遇和折磨，又看清自己的面目和身体情况，吴晶晶的情绪很难平复。她有些明显的创伤后应激反应。现在的吴晶晶蜷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双眼流露出的恐惧以及全身的反应表明她害怕极了。
哪怕是女警察靠近的安抚，都被吴晶晶当成是威胁。她不停挥舞双手阻拦别人靠近自己。又大嚷着别碰自己，甚至发出哀求的哭喊。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大家都极为心碎。
正好路过医院的余艺凡三人也也赶来看望吴晶晶。在病房外就已经听到吴晶晶的叫喊声，直至余艺凡透过门缝看见吴晶晶疯狂的阻拦女警察靠近。大哭崩溃中，那个曾经自信的女神变成了受伤后极为脆弱的女性受害者，这让观者震撼，也同样崩溃。
见余艺凡的手一直悬在半空没有推门进入，程宣仪知道余艺凡内心的矛盾和恐惧。她伸出手轻轻抓住余艺凡正在颤抖的手，柔声道:“我们大家都很伤心，也都为吴晶晶的遭遇感到愤怒。这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不应该只沉浸于自责和悔恨之中。”
深吸一口气，余艺凡强忍着伤心，那一刻他眼眶有些湿润，鼻子也有些微微发酸:“我们还能悔恨和自责。但吴晶晶呢？我们悔恨自责能给她换回什么？唤回她骄傲的自信？美丽的脸庞又或者完整的身体？”
谁都知道这些已经无法挽回。大家也知道失去的这些对吴晶晶意味着什么。
程宣仪语塞，也不知道如何继续安抚。
周毅然索性帮余艺凡将门推开。
开门的响动又一次刺激了吴晶晶。一声狂叫，吴晶晶吓得从病床上掉落下来。
女警察本想伸手去帮助吴晶晶也被推开，惊恐失措的女孩朝着窗户跑过去。
即使医院的窗户都装上了防护网就是担心病人坠落，吴晶晶也不可能失足掉下，但她这幅模样依旧让大家悬着一颗心。
那女警察想要靠近时，吴晶晶又大喊着:“别碰我！”
女警察只能道:“我不碰你，我只是想帮你。”
“你们走开。你们根本不是想帮我。你们都是想伤害我。我求你了，不要再摧残我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啊！”
最后一声失控的大叫以及之前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着余艺凡的内心。就在几个小时前，吴晶晶还很自信的相信警察，而现在她已经无法相信警察，甚至不再相信自己。
余艺凡痴痴的站立了十来分钟，他看着一直到女警察和程宣仪一起将吴晶晶重新拉回床上，她们一起设法让吴晶晶安静下来，又医生帮助下给吴晶晶吃了一些药，喝了一些水后，吴晶晶这才稍稍安静。
整个过程余艺凡一言不发，仿佛一根木头伫立在那。
哪怕旁边有人走过，撞击他的肩膀，余艺凡也纹丝不动。他面如死灰，又或者说这会儿他真的如一个死人，更是一种心死。
周毅然轻轻抓着余艺凡的胳膊小声道:“如果不想说些什么，那我们就先走吧，不要打搅吴晶晶休息。”
余艺凡没有回应，还是呆呆地站立。
他看着程宣仪努力让吴晶晶不要扭动身体，又在好言相劝吴晶晶，这一幕，余艺凡终于按捺不住。眼眶渐渐湿润，拳头也再次紧紧捏了起来。
又是深吸一口气，他终于转身慢慢离去。走到走廊深处后，受到刺激的余艺凡忽然发疯的双拳挥打在墙壁上。嘭，嘭，嘭，那几声响动让过往的来人感到震惊。有医护人员和保安准备上阻止，终究程宣仪和周毅然跑了过来。他们亮明身份让其他人不必担心，又分别左右拉住余艺凡离开现场。
直至出了医院大楼后，依旧激动的余艺凡又重重抽到了自己两下。
同样伤心的程宣仪抓住余艺凡的手，索性一把将余艺凡抱在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程宣仪能感受到余艺凡粗重的呼吸，实则那一刻，程宣仪的心碎也能让人感知到，特别是对于余艺凡，他肩头的湿润已经在说明程宣仪哭了。
程宣仪伤心落泪让人动容。也让余艺凡缓和下来。两人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相拥站立，周毅然也张开双臂将两人抱住。
三人相拥在那里没有说一个句话，任凭周边人来人往或者匪夷的目光，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他们三人用这种方式给彼此鼓劲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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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温暖让三人心绪渐渐平静，大脑也越发冷静，于是脑海中虽然还有吴晶晶刚刚的悲惨模样，他们内心的寒意也被另外两人身体的暖意所包围。
“走吧，做我们该去做的事情。”用力地拍打着另外两人的肩膀，周毅然难得做了一次激情鼓励者。
程宣仪附和道:“我们都欠了吴晶晶。我们必须要为此做些什么？”
“不错，我们都欠了吴晶晶。我更是欠了吴晶晶一条完美的生命。”余艺凡长叹一口气，“我发誓，不管用任何方式，不管追到天涯海角，我余艺凡一定要将伤害吴晶晶的那个混蛋抓住，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
“我们帮你。我们大家都会帮你。”
这不仅是程宣仪和周毅然的回答，余艺凡知道这也是整个滨江市警察的回应。
那个可恶的混蛋如此伤害吴晶晶。不仅仅是对吴晶晶的摧残，也是对整个滨江市警方，特别是宜观区刑警大队的挑衅。
这种挑衅带来的结果不仅刺激了余艺凡等三人，更同样让宜观区刑警大队的所有警员陷入悲愤。
在余艺凡三人赶回刑警大队路上，李北光和合欢里已经召集全部刑警大队成员开会。同时邰正也将宜观分局相关人员带到现场，给予刑警大队全面支援。
几分钟前，江邵峰也表示市刑警支队将会全力追击变态杀人狂。
市局方面，卓飞鹏也亲自做了交代:“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手段，滨江市警方必须要将变态杀人狂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