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暗黑之翼（下）
杨可盈显然很熟悉菲斯蒂太太家的环境，她适时的岔开话题，又主动去厨房准备果盘和咖啡。对于杨可盈，菲斯蒂显现着百分之百的信任，她任凭这个女人在自家走动，也相信这个女人说的任何言辞。程宣仪明白，正是因为这种信任，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她也更加笃定，杨可盈便是答案。
前往厨房帮忙，程宣仪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她正要扭头，余光看见一抹亮光闪现。左手拿着杯子，程宣仪右手一捏，在她面前，杨可盈正伸过来一把水果刀。
这个姿势虽然危险，可从力道上，程宣仪知道杨可盈没有真的要伤害自己。既然程宣仪已经摊牌到这个地步，杨可盈也自当要给出回应。她借着递水果刀的机会也是表达一种回应。
程宣仪的反应告诉她，这种回应根本不起效果。杨可盈理解这种回应，见到程宣仪要取过水果刀，她从果盘中又拿过一个苹果，表面上是递过去，实则忽然伸手又去抢夺那把水果刀。
说时迟那时快，程宣仪将水果刀的刀锋指向自己，用刀背轻轻点了一下杨可盈的手掌，借着杨可盈手掌没发力的机会，她又用水杯挥向对方。
几乎就要砸到杨可盈的面门，程宣仪惊讶于这个女人完全没有闪躲。杨可盈的淡定让程宣仪吃惊，更加明白此人不可小觑。这个稍微的迟疑也给了杨可盈机会，就看见杨可盈拿着水果盘推了过去，重重的击打在程宣仪的手背上，又趁着程宣仪因为疼痛缩手的机会，杨可盈马上抓住程宣仪的手腕，又用力一掰，让那把水果刀刀锋向上，正好立于两个女人中间。
两人全程没说一句话，动作幅度也相当小，所为就是避免引起菲斯蒂太太的注意。可就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两人你来我往做了一番较量，更试探了对方的胆量和智慧。
杨可盈起先递过来的水果刀本身带有攻击却有局限性，若是心态不佳或者急于应对者必然使出全力回应。可程宣仪好就好在她拿捏住了对方手掌却没用全力怼回去，这其实就是表现自己的淡定和对局面的判断力。
继而，程宣仪还要去拿那把水果刀，也是反过来看杨可盈怎么面对，更是作势将手上的水杯挥向杨可盈，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一般人看见水果刀被夺，又有水杯砸向面门，要么马上挪动后撤，要么直接全力回击。但杨可盈也非常绝，她不仅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因为她料定程宣仪不敢真的在此刻砸向自己，更是显出了她的自信和冷静。
其结果也如杨可盈判断，程宣仪的水杯攻击也是虚晃，可这没虚晃住杨可盈，反而因为杨可盈过于淡定让程宣仪自己有些吃惊，便又有了接下来杨可盈反击的机会。
但终归到底，两个女人这一局打成了平手。她们互相试探又互相留有底线，算是知晓了对方的态度，也清楚了对方的实力。
“杨小姐，果盘可要拿好了。如果需要我帮你切水果，尽管吩咐。”
“程小姐果然人美心善热心肠，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洗杯子泡咖啡了。”
两人都是笑里藏刀，杨可盈点头致意端着果盘先行出去，不一会儿就又听见她和菲斯蒂太太欢快的聊天声了。
十来分钟后，杨可盈和程宣仪一起走出菲斯蒂太太家门，两人都笑意盈盈，只是在关门后，她们笑意全失，互相对视，双方眼神中都透出了狠意。
“程小姐在投资公司做事未免屈才了。”
“杨小姐自立门户，胆识和实力也是超然。”
“呵，谬赞了。”迈着美腿，杨可盈边走边道，“英国不好混，不知道程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看到杨小姐这么成功，我自当想要学习，所以想多了解杨小姐的履历，好做参考。”
“哈，没有人的成功能随随便便复制。再者说，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可没这么容易。”终于到了自己车子旁，杨可盈打开车门，“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杨可盈挑了挑眉毛：“程小姐挺谨慎，不坐陌生人的车子。又或者，你是怕我知道你的落脚点吧。”
“哈，你神通广大，迟早查到我在哪，只不过，现在查到我在哪不重要了，你说对不对。”
程宣仪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车门，招招手做出再见的意思，用一种胜利者的笑容姿态转身而去。
她相信杨可盈会对这一幕耿耿于怀，更清楚她留下那番话的意思。
因为现在杨可盈已经暴露了，程宣仪他们只需要盯着杨可盈深挖且做文章就行。接下来，杨可盈一方会很被动，因为他们一不小心就会被程宣仪等人挖出更多秘密。
坐在车内，杨可盈面色严峻。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棘手的局面了。短短几天，程宣仪等人就已经查到了自己头上，杨可盈不敢相信在这样下去还能查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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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通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杨可盈立马道：“你说这些人很厉害，现在来看，他们不是一丁点的厉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必须将他们的调查止于此，也必须将他们获取的线索切断于此。更不能将事件无限扩大，以免他们和英国警方合作。”
那边沉默了好久，终究发出一声叹息：“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畏惧牺牲。为了更大的成功，很多时候我们得做出一定的取舍。”
“我只是可惜了他。若不是他一念之差，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只不过，仅仅切断线索就能阻止那群人在英国的活动？”电话那头，博尔詹抹着额头显出焦虑，“那个余艺凡和程宣仪就像幽灵一样不愿散去，我们又对他们知之甚少，没办法展开针对性的行动。这事必须得有一个熟悉他们的人参与才行。之前我跟你提及，马天笑想要见你，你考虑的如何？”
“马天笑？”杨可盈慢慢带上墨镜，“滨江市的天使之翼不是他，所以，还轮不到他来直接和我对接。你来处理他的事情就行。”
随着汽车的油门声传来，杨可盈也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博尔詹面色铁青，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还是叹气摇头，目光看向身边的一个木盒，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