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视觉选择（上）
茗茗、光头和长毛这三人打算把赵爽当成提款机。如警方预计的一样，根本没有五哥这个人。五哥只是那三人用来恐吓要挟赵爽的噱头。随着警方调查深入，加之殴打拘禁赵爽的证据确凿，这三人也不敢抵赖，只能老实交代以期待宽大处理。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赵爽偷拍女性。但是一般情况下，因为赵爽将照片和视频发给私人或者其他私密网站，被拍摄者不一定清楚情况。茗茗却很特殊，因为她的照片和视频出现没多久便有人转发给她，所以她知道自己被偷拍。本来茗茗对这事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被人偷拍或者主动拍摄照片发布在网络以期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和热度，这在她们这行当很正常。甚至有些网红和模特主动同一些拍摄者联络，用各种方式增加自己的曝光度。
审讯室内，程宣仪质问茗茗：“既然这种事情很常见，甚至有时候你们和这类拍摄者私下里有默契，那为何你还要特别针对赵爽？”
羞愧的茗茗低着头，哀叹一声，只能道：“若不是手头缺钱，我也不会答应这么做。”
茗茗这些女人花销都很大，一旦一时没了收入来源，便会陷入窘境。特别是茗茗和马天笑“分开”，没有和香果娱乐续约，又没有找到新下家，这段时日，茗茗也很焦急。
因为要花钱，肯定要赚钱，为了赚钱，茗茗也想了一些手段。但是她也算悲催，跟人学着理财，却遇到暴雷事件，钱全被坑了，还因为早些时候借了别人的钱，现如今也是欠了一屁股债。
窘境让茗茗要变通，可变通的方法在哪？这个时候，她的一个好闺蜜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蓦然知道我被人偷拍，她告诉我偷拍者的信息，让我以此想点路子。”
“蓦然？你是说香果娱乐的网红主播蓦然？”
“是的！”
这个蓦然早些时候和潇潇以及雯雅是闺蜜，如今雯雅死了，她和潇潇没继续维系友谊，倒是和这个茗茗搅和在一起。而且针对赵爽的事，竟然是蓦然起的头。
蓦然建议茗茗利用赵爽偷拍之事对赵爽进行恐吓。鉴于赵爽此事理亏，加上如果有江湖势力威胁，赵爽必然妥协。甚至蓦然清楚这些照片视屏的交易价值，也给了茗茗很多参考。
“蓦然为什么对赵爽如此了解，她如何知道你那些照片是赵爽所为，甚至还知道黑市里的价格？”
茗茗道：“蓦然现在是香果娱乐的主推主播之一，所以她也清楚香果娱乐的一些炒作方式。利用专业网拍人增加主播曝光度，甚至在一些网站主动爆出一些照片，也是香果娱乐的手段。这其中，蓦然也和一些网拍者有私下联系，所以她知道有赵爽这个人，且知道赵爽在私下里的买卖。她也帮我了解过，我的那些照片视频确实是赵爽所为，所以她就帮我出了这个主意。”
一开始茗茗还有点担心，但是当她第一次带着雇佣的人去找赵爽麻烦时，赵爽只是认怂且答应给钱，这给了茗茗信心。接下来，她接受了蓦然的建议，狮子大张口，对赵爽进一步敲诈。且为了更好的恐吓，配合虚构的五哥这个人，茗茗又通过自己的关系在社会上找来光头和长毛这两位凶神恶煞的主。
所以从头到尾，茗茗都是听从了蓦然的安排，又因为利益心驱使加上赵爽过于认怂，才让茗茗走到了这一步。
得知真相后，警方下一步的重点就是放在蓦然和香果娱乐身上。
分局刑警队分头行动，一边前去找蓦然了解情况，一路直奔香果娱乐，另一边，周毅然也和赵爽核实，确认赵爽确实替香果娱乐做炒作，这也验证了茗茗所言非虚。
想要了解香果娱乐网红的运作方式肯定要接触王松韵。
起初王松韵并不愿意承认公司用这种方式自我炒作，可当程宣仪拿着网上的议论，以及又一起公司网红遭到攻击的例子后，王松韵终于犹豫了。
最终，王松韵承认茗茗所言不假，公司确实雇了一批网拍炒作者，赵爽也在其中。
“所以说，你们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要提高主播曝光度？”
王松韵道：“如今是流量时代，流量的重要指标就是点击率和播放率。如何提高效率？必然是提高流量的曝光度认知度。从这一点上说，我们的运作方式和其他平台公司无异。另外，公司董事长马天笑先生也确实交代过，基于香果娱乐的目标客户定位，公司主播主要关注的方向还是身材颜值，以期吸引眼球。”
“就是找长得漂亮身材性感的姑娘。呵，这倒符合马天笑的人设。”程宣仪一脸不屑，“你们的目标倒也明确。但是，你们再过分关注女主播外表的同时，是否也该注重点内涵。”
“对不起程警官。有句话说得很好，没人有义务通过你不堪的外表去了解你完美的内心。不管男女，人终究是视觉动物。而我们是一家以营利为目的的公司，我们肯定要满足于这种视觉选择。”
“但是你现在也看见了这种纯视觉选择的后果。”程宣仪指了指外面，“当你们公司的主播一个个被曝光黑料，这个时候，外人关注的焦点就不是这些女主播的身材和脸蛋，而更多是她们的不堪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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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公司确实遇到了短暂危机。但我相信，人同样也是健忘的动物，很快这些人就将忘记这些黑历史，继而继续关注我们给他们呈现的视觉选择。”
很难现在就批评王松韵的说辞，因为就商业者而言，流量时代确实流量为王，其他都被抛在脑后。这并非他们单个选择，而是整个社会的陷落。他们基于眼球和关注焦点去做文章，于公司来说有益。至于其他，也如王松韵所言，不好的事情很快被人遗忘。当人的眼球做出新的抉择后，人的大脑又将选择性挑选信息。这种选择又有多少是关注于内涵？恐怕更多还是直观享乐。
程宣仪一时语塞，她辩驳不了王松韵。
见到周毅然慌慌张张跑过来，她终于调整了情绪。
“有新情况。”凑了过来，周毅然小声嘀咕。
程宣仪听完眉头一皱，又看了眼王松韵，马上道：“王经理，我们和你们都有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