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兵不厌诈（下）

余艺凡和江邵峰此举的目的就是误导肖漠河和杨利川，接着通过话术引导让两人露出破绽。周毅然分析过，非正义收藏者后期的行为会更加直接极端，且他们最终目的是发泄愤怒绝望，完成最大的报复。所以，非正义收藏者一定会去找自己真正的仇人，且用最极端最直接甚至最残忍的方式杀害对方。

基于此，余艺凡用“他用那么残忍的方式直接杀死受害者，影响极其恶劣”这样的话来让杨利川相信执行者不仅已经动手了，且用了最坏的方式。

最终，杨利川被余艺凡和江邵峰联手欺骗，更是说出了那个“老王八”的修饰词。然，一个老王八并不足以让警方确定方向，所以余艺凡还要继续诱导，终究让杨利川说出了老王八的名字——饶庆阳。

基于此，警方终于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了。

但是到了这一刻，杨利川依然不相信自己失败，他红着脖子，双目怒视道：“即使你们知道饶庆阳的名字又能如何？整个滨江市有多少饶庆阳，难不成你们还要一个个去调查核实。”

“呵，杨利川。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毕竟你是这次交换犯罪计划的主要参与者甚至策划人之一。但是现在你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哦，我明白，你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你很清楚我们警方知道饶庆阳这个名字后会做哪些事情。”

正如杨利川所言，整个滨江市确实可能有无数个叫饶庆阳的人。但是，杨利川这些人要实施交换报复，意味着他们已经很早就谋划如何让这个饶庆阳入局，乃至于和他们的某些人产生交集，继而对饶庆阳施加影响。

所以，警方只需要通过目前已经浮出水面的这些人，通过调查这些人的直接或者间接交际网络，看看这些网络中有谁叫饶庆阳。这样一来，即使有多个叫饶庆阳的人，但是范围也已经大大缩小。

再者说，杨利川对饶庆阳有一个限定词，叫老王八。这其实又可以给饶庆阳加上限定条件。余艺凡推测，这个饶庆阳的年岁应该不小。

还有，余艺凡和江邵峰之前就说了这次是双保险。第一层保险是杨利川，那第二层保险就是肖漠河。此刻在肖漠河的审讯室里，江邵峰几乎用同样的方式刺激引导肖漠河，让肖漠河说出了其他的关键词语。

兵不厌诈，警方审讯犯人同样也要用各种手段。

“立刻让人组织分析包括杨利川、肖漠河在所有人涉案人的交际网络，找出所有叫饶庆阳的人。”江邵峰道，“我估摸这个饶庆阳至少在三十岁以上。除此之外，肖漠河提及执行人说过他的仇人是个势利眼，喜欢区别对待，所以，这个人应该有一定的权势，可以从某个方面区别对待他人。”

余艺凡跟着补充：“这次交换犯罪，所有人受害者都有校园施暴或者青少年欺凌背景，我们重点研究方向还是基于此。所以，我们更多还是要从学校方面入手。”

在接受到任务后，滨江市刑警支队联合宜观分区刑警大队连夜行动。他们需要尽快找出饶庆阳，同时也要尽快找到周毅然和米思琪。

晚上十点多，经过各方通力合作。在涉及到几乎所有涉案人的交际网络中，警方终于找出了二十三个叫饶庆阳或者和饶庆阳名字谐音的人。又通过年龄排除了十一个人后，警方又重点研究剩下来的人员中经历过的校园和进入社会工作后的状况。

晚上十一点多，江邵峰面前摆了一份最有可能的三个人员名单。

看着这个三人名单，江邵峰立刻做出指示，马上安排人手对这三人进行秘密保护，全程留意这三人住所，工作场地等场所周边情况。

做到这一步还不够，因为执行者很可能不仅仅是去杀自己的仇人。非正义收藏者参与到了计划中，他会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到其他恶人身上，所以，除了饶庆阳之外，执行者的目标应该还有其他人。

然而，警方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到，他们现在能做的是基于已经浮出水面的三中、七中，和一中这三所涉及到交换报复的涉案人员学校重点对待。

对这三所学校中，这些年参与实施过校园暴力和青少年欺凌的人重点观察，甚至把一些典型人物提前带回问话，同时加以保护。

警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他除了听天由命，就看那些曾经校园施暴者的造化了。

余艺凡感叹这些校园施暴者当年在对其他学生施暴时，是否想过他们有一天会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会被人报复杀死？

这一夜，整个滨江市刑警支队和宜观分区刑警大队都全员待命。卓飞鹏也亲自组织协调其他部门单位，随时提供支援。

在紧张的空气中，警方也在等待那个失控的武器。

他们不确定失控的武器什么时候出现，可他们相信，到了这一步，那个武器一定也很着急，他必然会冒险尝试。

毕竟这个武器已经没了其他辅助，甚至情急之下绑架了周毅然和米思琪让其封口，那接下来，他就得抓紧时间。

凌晨四点多，终于有消息传来。滨江七中老师饶庆阳家遭人突然闯入，幸好警方提前布置让对方没有得逞，饶庆阳捡回一条命。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然而执行者确实机敏，他的二次反应也很快，夜色之中，他又用一种非常规的方式逃离现场，在高层和楼道之间穿梭，很快又消失在视线之中。

以饶庆阳家为中心，警方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

另一方面，基于这个饶庆阳浮出水面，警方开始调查执行者为何要盯上这个饶庆阳。

当惊魂未定的饶庆阳在医院里接受警方盘问时已经是早上六点。江邵峰也亲自赶来核实情况。

另一边，余艺凡和程宣仪也一夜未睡。他们担心周毅然的情况有变。

执行者起初不伤害周毅然，是因为他有“正义之心”。但是，当执行者被阻止实施极端行为，一个失控者没有太多理智思考空间。那么，“杀红眼”的执行者会迁怒于他人，特别是执行者本身是非正义收藏者，他已经有了必死之心。一个将死之人杀红了眼，他还有多少正确的是非观？

“放大这个画面。”在技术部门，余艺凡反复查看现场监控，找出执行者离开现场的一些片段后，他需要找到更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