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网络效应（上）
贺桓立也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懂得循序渐进诱导问话，也同样知道如何让对方因为必须做出选择而配合警方问话。要么回答骚扰的问题？要么回答和柯俊阳矛盾冲突的问题？这就是贺桓立给吴大明出的选择题。显然，吴大明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可他已经到了刑警大队，这会什么都不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轻松走出去。
所以在看见贺桓立和方亚茹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吴大明喉咙咕噜一下，眼光不自觉的飘向一旁，犹豫片刻，又哭丧着脸道：“我都说了，那种场合，身体接触在所难免。孔婉茹肯定误会了我的意思，所以才会跟柯俊阳说我对她有意思。你们想想看，柯俊阳那么爱他老婆，一旦听到这话，还不立马火冒三丈。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像孔婉茹说的那么夸张。什么摸大腿瞄裙底？怎么可能。我吴大明好歹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从一开始坚决否认孔婉茹的话，到现在稍微承认确实和孔婉茹有身体接触，然而也一直坚称都是无意且没有孔婉茹说的那么夸张，吴大明的话语出现前后矛盾，但也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毕竟不会有谁一开始就说男女身体接触。
然而，贺桓立和方亚茹还是敏锐了发现了其他问题。
在结束问话出去后，贺桓立第一时间叫住了方亚茹。
“吴大明应该有问题。”
方亚茹点点头：“一开始他说了，吃公家饭的人最怕牵扯上男女的事情，所以他应该极力避免提及或者承认自己和孔婉茹有身体接触。而且他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坚持。但是在贺队你把问题抛向他和柯俊阳于周四晚上的那场冲突，且要让吴大明必须做出选择回答后，吴大明宁愿选择承认自己和孔婉茹有身体接触。这意味着，要么他确实和孔婉茹有身体接触。在我们质问下，他没办法抵赖。要么，和男女这个问题相比，吴大明在隐瞒一个比这个问题还要严重的问题。而这个严重的问题，才是真正导致他和柯俊阳冲突的原因。”
贺桓立道：“柯俊阳已经死了，对于身体接触这个问题，现在只有孔婉茹和吴大明这两个当事人才最清楚。不管吴大明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者是做了还是没做，他要真的坚持否认，其实我们也没有多少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唯一能起作用的就是孔婉茹的说辞，但那毕竟只是一家之言，吴大明想要否认，也有很多办法。可在仓促之下，他竟然没有否认。呵，要么是他心虚了，要么因为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让他慌了神，所以才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
“那么，吴大明要掩饰的是什么问题？”方亚茹眉头紧锁，“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我怎么感觉牵扯到的每个人，他们都有问题。”
“确实有点复杂，所以我们必须认真查，不能错过任何细节。小方，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提，我会尽量安排人力物力给你们一中队协助。”
“多谢贺队，我相信我手下的这群人。”
“你也得相信你自己。”贺桓立目光毒辣，其实一早就看出方亚茹这几天情绪不对，“你最近是不是太疲劳了，我看你一直无精打采，还不时打哈欠，这可不像一直小马达开启的方亚茹。如果太累了，别硬撑着。我准你假，你回去好好休息。”
“不用了，我只是最近睡眠不好，其他都没问题。贺队，没其他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方亚茹明显在回避问题，她的言辞表情也证明所谓的失眠也不仅仅是失眠。之前她去找孙周然，不但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还加深了她对谢尹东的成见。本来方亚茹想要暂时回避谢尹东和孙周然的事情，但是柯俊阳一死，方亚茹又不得不再次面对孙周然。毕竟孙周然在替柯俊阳做事，之前在了解案情时，方亚茹也曾去柯俊阳的公司了解情况。
现在案件调查遇到了麻烦，方亚茹想要知晓关于柯俊阳更多的事情，她第一个想起的竟然也是孙周然。
没有人比孙周然更适合对方亚茹介绍柯俊阳，更何况孙周然以前就是配合警方工作！
犹豫之下，方亚茹还是决定去见孙周然，这一次，她仅仅是为了案件调查。
长风乡派出所门口，一个人左右踱步。当看到一辆车子从里面出来后，他忽然上前拦在车前。
这个贸然的举动把车里的人吓了一跳。里里外外的警员也赶忙聚拢过来，有人一把摁住拦在车前的人，又有人主动对车里的人招呼。
“魏所，你没事吧？”
“我没事，什么情况。轻点轻点，别伤着他。”长风乡派出所所长魏欢赶忙下车，走到那人跟前，问道，“你要报警直接进派出所啊，拦我车干嘛？”
“我找你就行。”那人硬撑着直起腰，“魏所，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魏欢仔细打量眼前这人，确实没想起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身为长风乡派出所所长，他每天要见那么多人，哪能各个都记得。更别说眼前这人可不是最近才见过，他们两人的接触，还在几年以前，更让魏欢无从想起。
“我是施翔，你想起来了吗？”
“施翔？哪个施翔？”魏欢重复着这个名字，脑中也迅速回想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
双手稍作挣脱，在魏欢的指令下，旁边人松开施翔，这才让施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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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一出，让魏欢在他的记忆深处总算提取了有关这个名字的些许片段，瞬间，他神色一变，诧异道：“你是施翔？你能说话了？”
“我一直都能说话！这也多谢魏所当年及时安排我去医院，不然我这条命当年就交代出去了。”
“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那也是我本职工作。不过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怎么可以派出所门口拦我这个所长的车？想直接碰瓷派出所所长？”
旁边人也跟着哄笑，他们听出魏欢和此人早就认识，且当年魏欢还帮过此人，心道此人一定对魏欢没有恶意，便都稀稀拉拉的散开了。
施翔也跟着憨厚一笑：“我知道有点唐突，但是有些事情，我想找魏所聊聊。”
“啥事？那就现在说。”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要不这样，我也难得见到魏所，就请魏所去旁边吃点小吃，咱们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