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后生可畏（下）
审讯完耗子时已经是十一号凌晨一点多，方亚茹从审讯室出来后第一时间叫住余艺凡。之前的审讯，她开头就给耗子抓住了破绽，幸好余艺凡及时补救。在方亚茹看来，这次审讯能最终成功，余艺凡功劳最大。“幸亏有你，否则我们到现在还没收获。小余，谢谢！”
“话不能这么说。”余艺凡赶忙道，“方队，就最开始的情形而言，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用那样的话语开启审讯。因为我们事先都不清楚耗子侵犯了韦素娟。所以当我们任何人提及柯武是全部事件的主谋时，这都是暴露了我们没有掌握事件的真实情况。这对耗子而言就是利好讯息，这也是为何当他听到那段话后，立刻消除了些许紧张。但是反过来说，正是因为他露出那样的神色，让我们知道整个事件还有其他隐情。所以说，即使最开始提问的人是我，我也会被耗子抓住破绽，但是同时，我们都可以因为耗子情绪的变化而从中得出耗子在整个过程中有决定性作用的论断。”
余艺凡这番话即显示了谦虚，也陈述了审讯的逻辑观点。
当时方亚茹的问话确实没错，而耗子抓住方亚茹问话的漏洞掌握了心理主动，只能说耗子是个老油头且头脑灵活。当然，余艺凡随后的及时补救更为重要，因为一旦不能立刻压制耗子，则今晚的一切都将白搭。
只是余艺凡也并未过分提及自己的功劳，这给了方亚茹尊重，毕竟方亚茹还是自己的领导。
轻轻拍了拍余艺凡的肩膀，方亚茹很满意的点点头：“咱们中队人员实力越来越强了，有你们在，我真的轻松不少。”
“那也需要方队的领导！”
“行了，跟我你就别奉承了。既然耗子已经招了，接下来就是看柯武那边能不能有新线索了。只是，如果耗子把一切都说了，那就证明韦素娟逃离后已经失踪。那失踪后她去了哪？还有，韦素娟之后，莫丹丹也失踪了。韦素娟凭空消失可以用柯武与她约定来解释，那莫丹丹凭空消失，她难道也是和人约定？”
这也是刚刚余艺凡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韦素娟是因为要报复吴晶晶，所以必须要满足柯武的要求。但是莫丹丹呢？她难道也是满足什么人的要求，所以主动前往什么地方？
按照对莫丹丹的摸底调查，这个女孩子风评很好，且当天也并无发生冲突，那她为何在当天晚上换了衣服离开寝室，且接着消失。
茶岭警方陆续传来消息，通过对农家乐周边的调查，他们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这些线索还不能马上揭示韦素娟的下落。
“方队，贺队带着程宣仪继续审讯柯武。因为耗子已经招了，柯武这边快顶不住了！但是那个朱律师一直在给警方施加压力，柯俊阳也在通过自己的关系网络找人疏通。”
大王汇报的同时，方亚茹已经见到了周毅然。
周毅然把他看见的一切复述一遍后，她的脸色更加铁青。毕竟这事牵扯到孙周然，让方亚茹有些心思分散。在大王又说了一遍后，方亚茹这才回过神来。
“施加压力？柯武非法拘禁加人身伤害，难不成还想马上出去。想要证据？哼，即使暂时没证据，就拿耗子的口供以及程宣仪弄来的录音，我们也能先扣他二十四小时。甭管谁打招呼，一定要把这小子扣住。”
“方队说的没错。把这小子扣下来。二十四小时不够就再加二十四小时。这个混蛋眼中还有法律和我们这些警察吗？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说话这人就是贺桓立，他刚好和程宣仪从审讯室出来，“你们给我听好了。两个女孩没找到前，柯武就给我一直扣着。有什么事，我来当着！”
贺桓立拍着胸脯说出这话，俨然有种要决一死战的感觉。
他说一直把柯武扣下，实则也是在给诸位压力。因为先前已经说出四十八小时一定破案，而扣留一般也就四十八小时，这意味着要想不惹其他麻烦，大家四十八小时内把一切事情搞定，这样有证据指证柯武，也就没有什么扣留时限的纠结了。
如果真的超过四十八小时，那之前邰局和李北光给诸位的要求就不能达到。贺桓立既要承受上级领导的命令压力，也要承受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
从大家的眼神中，贺桓立明白众人读懂了自己的意思。他冲着大家点点头，即给众人信心，也不想继续提醒以免增加压力。
大家分头工作，抓紧一切时间跟进案情。
先前以为找到柯武这条线就能找到韦素娟，但是现在看来，柯武这条线只能解释韦素娟为何自己消失，但并不能解释韦素娟现在在哪？
办公室中，余艺凡已经调出了茶岭当地地图。通过汇总前方信息，他在几个关键地点做了标注。
“韦素娟是在农家乐逃离，之后躲到了山林中。如果她还在山林中，不管是死是活，在警方已经展开大规模搜捕的情况下，应该可以马上找到她。但是现在前方还没有最新消息，这意味着，韦素娟应该已经不在这片区域。”余艺凡在地图上圈画之后，又指了指旁边的几条路，“按照耗子所言，韦素娟逃离农家乐的时间点是七号晚上八九点钟。深更半夜，荒郊野外，一个赤脚，全身只披着一件轻薄外套的年轻漂亮女孩出现在街道上，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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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宣仪立马接话：“如果遇到好心人，会帮她报警且带离现场。但是到目前为止，警方也没接到关于非法拘禁或者被绑女孩的报警，同时我们也没发现韦素娟返回学校或者其租住地点。”
“所以……”余艺凡捏动关节，“我们不能把人往坏处想，但是我们得把坏的一面考虑到。在那种情况下，如果韦素娟遇到了起了歹意的人，她很可能刚刚逃离虎口，又再次进入狼窝。”
“也就是说，韦素娟很可能被另外的人绑架带走，甚至可能依旧被囚禁！”程宣仪眉头紧锁摇摇头，“韦素娟啊韦素娟，你干什么要相信柯武。你真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我们能顺藤摸瓜找到柯武，是因为你和柯武有联系点。但是假如你被街上随便一个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带走，我们又要从哪找到这个线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