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严田的过去

“这么说，严田也……”

“不，严格说来，他是来追踪严田的过去的。大概葛布在上海考虑这次严田失踪的原因时，得到的启示说不定还是严田亲口对他说的呢。这件事联结着严田的过去。我们在葛布的画室拜访他时，开始他讲遇到过两三次叫严田的这个人。但是我们详细问他时，他又说只见过严田两次。一次是在林敬家，严田只被介绍了个姓。第二次大约是在十天以后，偶然在路上相遇，并邀他一起喝了酒，当时只是闲聊，对严田所说的话并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但是他当时说话的口吻，总让人觉得不那么干脆……难道他还在什么地方看到了严田，听到了什么重大的消息吗？”

听了这话，夏小云也在沉默不语地追溯着自己的记忆。她想起了葛布当时的表情：在他的眸子深处流露出了一种捉摸不定的恐怖的光芒。

“于是，葛布飞往q市，而且抓到了某种证据。正因为如此，他打算告诉我——故而把我也叫到了q市：而且，我从上海出发时，听姐姐说，严田上京以前就住在q市的东部，是香镇旁边的一个镇子。恐怕是葛布在某种程度上知道了严田在q市时的什么事，以及与此有关连的他失踪的背景。他之所以想对我说些什么，大概是对严田的亲戚怀有一种亲近感吧。另外，葛布也模模糊糊地预感到了自身的危险。也可以说他所涉及之事含有一种不稳定的因素。所以他买飞机票也好，住宿也好，用的都是假名。不久，他还决定去旅行。这一切都是他预感到了危险的存在而采取的行动。难道不是这样吗？”对夏小云来说，谢凯的话她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这么说，那个——葛布临终之前说的王祯真的就是杀他的犯人的名字……”夏小云说。

“留下袭击自己凶手的名字而后死去的事是屡见不鲜的。但是，当时的感觉没有听出他要告发这个人的意思。此人好像是个有间接关系的人物。”

“我也有这种感觉。”分析一下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情况，葛布在濒于死亡之际，在渐渐逝去的意识中，浮现出了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因此也看到了那个登场的人。所以那个人的名字也就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了……夏小云这么想。

“王祯这个人意味着什么呢？而且葛布来到q市，会见了什么人，知道了什么事呢？我想调查一下没能从他口中直接听到的事实真相。它对于查明姐夫的行踪、杀害葛布的犯人，进而还有林敬事件，难道不都是有很大的作用吗？”谢凯推断道。

“葛布应该还去过迟家吧。”

“啊，这件事很难说。反正，我们现在不管去追问迟夫人多少次，结果都会同昨天一样，徒劳无功。”

“……”

“不管怎么说，葛布的行动，都是重复在严田的生活圈上。因此，我们要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进行追查的方法。”

夏小云慢慢地点了点头。谢凯看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的夏小云，便苦笑着站了起来：“好了，今天晚上还是休息吧，我也累了。明天的事，不，已经是今天了，还是等睡觉以后再定吧。”抬头望了望窗户，不知不觉天空已经发白了，从这里都可以看到对面车站旅馆的上半部楼身了。

当天下午两点，谢凯去见了严田以前的老同学和朋友。

“严田是比我高两年的老同学，在三年的工作中，我们是一起干活的朋友呢。”安恒梳着背头，他有一个用手往上拢头发的习惯，他的两鬓己有少许白发。  “听姐姐说，严田在这边上班时，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谢凯说了句客气话。实际上，严田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他也不知道。不过，他接到葛布的电话，出发来q市之前，为了慎重起见，他去了趟姐姐家。为了寻找严田在这里的熟人，他听说了安恒的名字。

严田对自己在这里的情况，好像连妻子都没有告诉过，听说他生在一个乡村小镇上。作为公务员的父母在他到上海之前就死了。从此，他也就没有了家。

有个堂弟，但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当时严田的工作单位印刷公司，姐姐只知道它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还是在结婚的最初两三年，每年有人从那边寄来的印着地址的贺年卡片上知道的。

“不，说不上添麻烦什么的，这都是相互的嘛，我们俩年龄相近，不知什么地方很投缘，经常一起去喝酒。他去上海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生活得还好吧？”安恒看了一眼谢凯带来的礼物，好像很怀念地问道。

“不，其实说到姐夫，他……”因为车间里的转机轰隆隆的声音不时传来，谢凯只好提高了嗓门。

他简略地讲述了严田失踪前后的过程。这已经是二十天以前的事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音讯，原因也不清楚。讲到最后，谢凯作出了下面的推断：因工作的原因，导致失踪的可能性不大。主要是他的个人问题，特别是与他居住过的q市的生活有关系。因此，发现了严田来这里的痕迹。安恒全神贯注地听着。

“——因为这个原因，我们考虑您或许知道些什么，于是就来打听一下……”

“不。”他非常认真地摇了摇头，“已经好几年了，我们没有怎么联系过。看上去，他没有对你们隐瞒什么。”

“那么，您知道不知道当时这有谁与严田比较亲密呢？”

“在公司内部，我同他是最亲密的了。我没有发觉他有更亲密的朋友，回为他寡言少语，不善和人交往，在单位，他的存在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而且，他也不太安于这边的工作……”说到最后，话语中加进了一丝苦笑。

“那他有没有很迷恋的女性呢？”谢凯想起了姐姐的话，丈夫并不是真正地爱着自己。他在q市时有个恋人，虽然，最终没有同那个人在一起，但是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