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人（下）

随着侦查工作的延迟，自杀论在侦查人员中间蔓延。侦查这项工作也需要热情，而自杀论抬头，就使大家的士气低落了下来。

“是13号星期五发生的事情，而且嫌疑犯有13名，一开始就倒霉，所以我们才钻进了迷宫……”有的警察小声地吐槽起来。

在解散之前，李博把谢凯和王彦叫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李博比较强烈地主张解散。即使他不这么主张，由于近来案件连续发生，侦查人手又少，势必不允许像现在这样，把多数侦查人员投入没有希望破案的侦查中去。

“断为他杀，是估计错误啊！”李博带点遗憾的口气说。

谢凯和王彦却默不作声，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王彦说：“我也不算是你们队的，所以我对解散没有什么意见。再这样继续侦查下去，大概也别指望出现新的情况。不过，这件事是不是先不作了结，而是把侦查规模缩小？”

“就是说，你还不死心？”李博说。

“是的。”

“是不服气？”

“不，在耐心等待时机的过程中，对方会露出破绽来。我想，这件事就属于这种情况。你们忙的话，就让我和凯哥来调查吧。”

“好吧。”李博答应了他的要求。

陈瑶的辞职，是在案件发生之后的第一个月，换言之，也可以说是在案件进入迷宫之后。

“母亲去世了，没人料理家中的事，父亲的年纪又大，所以我现在想回家去……”这是陈瑶向上司提出辞职申请的理由。

陈瑶的母亲去世是事实。陈瑶的弟弟尚在读高二，住在家中。出现这种情况时，不同意辞职是比较难的。虽然如此，陈瑶的上司还是不止一次地称赞她业务熟练，想尽可能地挽留她。这倒不是上司在恭维她，在业务上，陈瑶确实做的很好。可是她执意要辞职，上司无可奈何，只好接受了她的辞呈。

当然，陈瑶向同事们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欢这个抑郁的工作场所，自从那个案件发生以来，只要事情没解决，就存在着一种谁都是怀疑对象的气氛。我讨厌这种气氛。”

大概这也是她要离开公司的理由。辞职的那一天，陈瑶只带了一只旅行箱，轻装离开了公寓。她把家电都慷慨地送给了女同事。

出了大门，她举起手来，招呼一辆出租车停下。

“去机场。”陈瑶报出了去处。

要是公司里的人听到陈瑶的这个去处，恐怕要觉得诧异了。因为她的家乡在某山沟的农村里，需要先坐三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再乘两个小时的汽车。

一个小时之后，陈瑶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后，她从飞机上的小圆窗里俯瞰市区的景色。

“和这个城市分别了。”陈瑶想，但她内心并没有感伤情绪。这里是一个地方都市，这里的社会就这样，一有什么动静就传得到处是，陈瑶感到它和家乡一样讨厌，因为那里左邻右舍真是烦死人，叫人一天也不想住下去。

飞机直飞上海。这是一座大都会。一座人情薄如纸的都会，一座邻居家的尸体放了一年也没有人注意的都会。一座便于罪犯逃匿的都会。

“罪犯……”想到这里，陈瑶微微地冷笑了。这微笑是在夸耀自己达到了目的：“做了精心安排，完全没有破绽的犯罪。”她偷偷地用手按了按手上的旅行箱，里面放着这场犯罪的收获。

冒出犯罪的念头，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当时自己正打算结婚。

如果人事科长吕岩利用我同s交往和流产的事来要挟自己，要我付出代价的话……她脑子里闪过这种想法。她认为，如果是这样，尽管吕岩太下作，但自己还是会千方百计弄钱来给他的。后来婚事吹了，她脑子里那种想法却膨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