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复杂的家庭关系

王彦问道：“好，你说得明白些。你怎么也看见了纪苏？我昨晚跟踪他，还是给他溜掉。”

谢凯微笑着说道：“我看见他是偶然的机会。我开车刚才驶到路口，纪苏的汽车恰巧驶过，正在慢慢地煞住。我一眼瞧见，立即停车，下车来在转角上一看，他正在走入同济医院。所以我便悄悄地跟着纪苏上楼，看见纪苏在门上叩了两下，便走进去。不一会，有个小姑娘走到门外来，那小姑娘大概是来陪丁小姐的，那时候她被赶出外头，我相信肯定是两个人在说什么悄悄话，不能被人听见。如果只是普通同学，似乎不用这样。”

王彦惊喜地说：“这真是意外收获！可惜你没有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谢凯安闲地答道：“急什么？我已知道了他们间的关系，而且知道他们俩的关系非常密切；同时也知道他们俩的会面一定和庄小艾的凶案有关。那就行了。”

“你还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常密切？而且和凶案有关？”

“是，这一点你也应当知道的啊。”谢凯说继续说：“你自己先前说过，纪苏明知有人监视，却仍一再冒险出门，显而易见有不得不出门的理由。而且案发后的早晨他曾一早出门，要到某一地方去，却被曹姐的到来阻止。后来他到了庄家匆匆就退出来，当然仍是往早就预定的目的地去的。现在我们可以假定这目的地也许就是同济医院。这可见他对于丁惠的关心。他们俩的关系，也就可想而知了。再进一步，他冒险出门，也显然和这件凶案有关，那也不必我再解释了罢？”

王彦说道：“对，这的确是。那你为什么不等纪苏出来？或者通知李博，立即把纪苏传进市局里去问问？”

谢凯道：“这也用不着太急。只要我们不去打草，这条蛇也不会吃惊逃走。我们不如先将其他方面的线索作一个综合的研究，同时再搜集些内幕中的事实，不是更好吗？”

王彦点头道：“你说的其他方面，是不是指沈飞和宋梦？”

“是的，不过说不定还有。”

“还有？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这里面非常复杂，一定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捉摸不出杀人的动机。至多只能做出一个暂时的假定。”

“假定也好。你能不能说一说？”

谢凯沉吟着说；“从最近发现的事实看，似乎他们是多角恋，这还说不定。因为那沈飞也是庄小艾的同学。此外还有家庭问题。你知道庄朗月很有钱。我们虽不知道他的钱的来源是否正当，但听说他的男女关系复杂，所以也不好说。”

他们俩人到了庄家，屋子里仍是冷清清的。尸体已经移去，谢凯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听说庄夫人的胃病服药后已好了些，便叫他上楼去请庄夫人下来。

他们在客厅中约摸等了三四分钟。一会，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走进客厅中来。她的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容貌也说不上美，如果和死去的庄小艾比，无论姿态装束，都差得很远。她就是李妙可，是庄小艾的表妹，早晨因为陪伴庄夫人，不曾下楼。此刻庄夫人服过药又睡着了，于是李妙可代替庄夫人来接待客人。

经过了一度简单的介绍以后，谢凯便问了一些庄家的家庭情形。这时候才发现李妙可很干练——因为庄小艾的殡殓，都是她料理的。

她说庄朗月娶过四个女人，第一个原配姓王就是庄小艾的生母，在小艾五岁时就区世了。现在的夫人姓胡，是继室，并无生育，但是李妙可倒是她的嫡亲外甥女。庄朗月的儿子庄景荣还只有五岁，是一个姓李的情妇所生。那姓于的情妇也不曾生什么子女，但那个曾经提及的宋梦并不是胡夫人的干儿子，是情妇的干儿子。

王彦听完后，觉得这家庭细帐已足够复杂了。要是凶案的果真牵涉到这个畸形的家庭，那就够复杂的了。

谢凯在得知这个详细情况以后，便想作进一步详细的探究。他问道：“李小姐，据你看，你姨夫家的情形怎么样？譬如说，大家和睦不和睦？”

听了这话，李妙可就不像先前那么爽直，而有些顾忌的意味了。

她答道：“警官，我难得到上海来的，不太熟悉。”

谢凯说：“我并不是要你指出什么具体的事实，只要知道些一般的情形就够了。”

她迟疑了一下，才简单地答道：“你们总也能想得到，像姨夫这样的家，要怎样上下和睦啊，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至多也不过做到一个表面吵不起来也就罢了。”

结果李妙可说，这位胡夫人是个懦弱的女人，在家庭的地位，只有个空洞的名义，实际上是没有实权。而真正握实权的，倒是两位情妇。其中一个最得宠，显然是因为生了个儿子的缘故。另一个也不甘示弱，据李妙可隐约表示，于姓情妇曾向庄朗月提议过，想把小艾配给她的干儿子。庄朗月觉得倒无可无不可，但是庄小艾表示反对。这宋梦在一个私立大学读书，学费好像都是于干妈供给的。至于于干妈为什么有这个建议，李妙可自然不会知道，但怕是对方想借此谋一些庄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