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不得已的飞行 - 妖女练成日记 - 夕顾云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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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不得已的飞行

第220章不得已的飞行

白举纲上了飞机脑子里却还是怀着孕的刘美依,他的心里竟然也有隐隐的担心,总觉得自己一旦离开刘美依母子俩的身边,可能就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白兰的出生与其说是婚姻的结晶,不如说是联姻的商业产物。更何况,白兰还是个女孩儿。那个时候的白举纲,对于生命的期盼更多的是好奇心和惊奇感。他不太能够相信,自己也能够成为父亲。那个小小软软的女孩子——白兰,竟然是他的女儿。他也从未尝试过这样一个全新而陌生的角色,于是非常纯粹地去陪伴自己的女儿成长。他也曾经想过把家族企业交给白兰,但是不是在他认识刘美依之后才放弃这种想法的,很久之前,白举纲就已经觉得白兰不适合作为白氏集团的继承人,包括她的丈夫——张子枫,更加不适合。白兰的性格更多的遗传了她的母亲的偏激的一方面,她不够理智,不够精明,难以应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而张子枫,这个女婿,从一开始,他的眼神里都透露着一股不怀好意。但是白举纲觉得张子枫在短时间内都不具备资格与他抗衡,白兰又实在喜欢他,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刘美依怀孕了,时隔多年,白举纲又即将成为另一个孩子的父亲。这与他年轻的时候的惊喜和懵懂是不一样的,他对刘美依和他的孩子有了不一样的期待。他本来就到了应该考虑培养白氏集团继承人的年纪,更何况,这是一个他爱的女人为他生育的孩子。他所投入的心血和关注度明显已经大于二十年前对于白兰的,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白举纲觉得自己的爱情来得晚了些,他本该在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前,就应该有这样的患得患失的感受,有这样像是把自己的心捧到心爱的女人的面前,再给她一把刀,随她任意雕琢的疼痛又沉迷的感受,可是他都错过了,或者说,他都与之无缘。这些年来,他也从未感到有所遗憾,毕竟从来,得到也就意味着失去。他得到了商场上的叱咤风云,也必须接受感情上温情的缺失。他也以为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男人,甚至在刚刚认识刘美依的那一段时间里,他非常排斥和鄙视自己和刘美依某些时候的不清不楚的拉扯和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还有,还有他对于刘美依的特殊的却不被自己承认的情感。这些,令他困惑又烦躁,也令他不知所措,就像是一场兵荒马乱的逃亡,他灰头土脸地到处逃窜,恐惧自己的内心滋生出来的巨大的恐怖影像,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已经无法自持,慌乱出走,到最后仍然回到那个让他有着特殊情结的归处,那个他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抵达的休憩的地方。本来他以为回归意味着死亡,当他视死如归之后,却发现原来是劫后重生。他也以为自己是一个漂泊的不需要归处的男人,当他不小心停下来之后,竟然也不愿意再四处流浪。

你原本以为你是个浪子,后来才发现,你只是没有被收留。

温暖往往并不是如期而至,它猝不及防地出现又消失,所以才会让人流连忘返,倍加珍惜。

白举纲觉得自己已经在这样的简单的家庭模式之中,在刘美依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其乐融融之中流连忘返了,甚至,他已经觉得在他的生命里,已经有些事物和感情,慢慢地超过了他一直最重视的——事业。而他竟然不感到惶惑和恐惧,甚至仍然满足并且愉快。白举纲生平第一次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宠着,疼爱着。甚至在美国的生意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我要照顾美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知道,从前的自己,从前的白举纲,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念头的,所有的事情,都抵不过他的事业。甚至在他的前妻去世的那个晚上,因为工作的原因,他都没有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好像,已经有很多东西,在白举纲的不知不觉之中,悄悄发生了变化。只是,直到这一次他在刘美依即将生产之前的离开,才让他意识到,他原来,成了一个,所谓的“顾家”的男人。

白举纲靠在飞机的座椅上,阖着眼睛。飞机起飞时带来的突然的眩晕感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劳累了。这些年来的四处奔波,偏偏这一次,竟然让他有了与妻子儿女分离的愁绪感。他和刘美依分开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刚刚恋爱的二十岁的少年,所有的分离都被忧愁化了,缠绵化了,无法果断,无法干脆。但是他的年纪和阅历是不允许他肆意妄为的。如果爱情分成激情和温情,在白举纲这里,更加被需要的部分,应该是温情的那一部分。可能二十岁的时候,白举纲还可以冒进,可以不顾一切,可以不顾后果,但是现在的白举纲,不仅仅是因为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更加束缚他的,是多年来形成的冷静自持的习惯,已经使他不能够随心所欲。如同这一次的出行,在他的内心里,是绝对抗拒的,但是却不能够在身边亲近的除刘美依之外的人表现出来,甚至是他最得力的,最信任的助手也不例外。他的生活的轨迹已经定型,即使是再多的意外,都很难再去打破。

白举纲想到刘美依大着肚子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烦躁。刚刚在上飞机之前他就给刘美依打了电话,一直到快要上飞机才挂断。现在飞机才刚刚起飞没一会儿,白举纲又忍不住开始担心刘美依了。但是他无法打电话,旅途里,他也无法去向谁倾诉。即使有信任的人陪同,他知道,自己也仍然不会尝试着去诉说点儿什么。他的沉默和隐而不发已经深刻进自己的骨髓里。白举纲这次去美国原本是应该有秘书随行的,但是被白举纲留在了公司。他信任的人不多,在这些不多的人当中,有能力又有耐心的更加屈指可数。为了能够应对公司和刘美依那边出现的紧急情况,他不得不把自己最信任的助手留在国内。好像这样子,他的心就能稍微平静一点点一样。现在才知道,即使是做了多么万全的准备,只要他的人没有陪在刘美依和他们的孩子的身边,他的整颗心,便不得安宁。

他把身体尽量地靠进座椅里,他想尽快地进入睡眠,好暂时忘记刘美依和孩子独身在国内,可能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忘记自己现在虽然身在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上但是心心念念的不是将要面临的工作而是刚刚分离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忘记自己好像所有事情大权在握却连陪同怀孕的妻子度过预产期的自主权都不能掌握的无力感。人生,也多么像这样的一列航班,目的地和出发地都已经确定了,只是路途上会发生多少的风流或者突然的暴雨和闪电,又岂能够完全预测到呢?

长途的飞行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倦,对于白举纲来说,心灵上的孤独感使他更加惆怅。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说的好像就是游人在外的孤独,好像就是白举纲此刻面对别人的家庭的温情所产生的对比之下的失落。他没有想到,前二十年里,他一直追求的东西,在现在的他来说,竟然成为了一种负担和累赘。白举纲的头开始疼痛,在空中服务员的声音里,他迷迷糊糊地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半梦半醒,他好像看见了刘美依的脸庞,又好像看到了白兰的身影,他们就在他的眼前来来回回。白举纲想要让她们停下来,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按照平时,白举纲应该已经需要用餐了,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想吃任何的东西。他的胃有隐隐的疼痛,不知道是因为焦虑还是因为饥饿。

他开始看秘书为他准备好的资料,白色纸张翻过去发出的脆脆的响声也让人感到镇定。白举纲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再抬头的时候是坐在他前方的夫妻带着一个孩子的互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前面的小孩子看上去只有一岁左右,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来仅有的两颗牙齿,皮肤很白,还有浅浅的小酒窝。她的父亲抱着她,母亲给她喂着冲泡的奶粉。咿咿呀呀的,父母亲也跟着小孩子咿咿呀呀。小孩子声音尖锐,但身边没有乘客在睡觉,父母亲便哄着小孩儿笑,她笑,他们便也笑。白举纲看着这对年轻的夫妇和他们的孩子,竟然看入了神,直到空中服务员询问他是否需要饮品,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点了一杯咖啡后,白举纲不禁想,刘美依和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会不会也是像前面的小孩子一样,笑起来会有酒窝,会露出两颗可爱的牙齿,会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像无数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对于自己的孩子,充满了美好的期待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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