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薄雾

◇第97章薄雾

林枫野洗完澡躺在床上，还有点没缓过来。

刚才那场对话，顾临暮跟他说得很开，也很耐心，但信息量太大，他现在还有点脑子不清醒。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听顾临暮说那么多话。

等慢慢缓过来，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顾临暮之后会怎么对他？

他回家时第一句话，就是要求顾临暮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最后一句话，是答应了顾临暮不会一直耗在他身上。

所以？

林枫野想了想，自己表达的意思是会继续喜欢顾临暮。但顾临暮之前说了不让自己追。

还说以后会冷漠一点。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

林枫野踢了下被子，有点绝望。

顾临暮继续对他好，那必然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对他冷漠，那应该就是刻意避嫌——虽然这样反而是没有逃避。

但怎么都不是林枫野想要的。

林枫野辗转反侧了好一会，思绪极其混乱。

但他倒也没后悔表白——反正横竖都差不多，不说开连希望都没有。

叹了口气后，他下意识想关灯。

却又猛然意识到，顾临暮似乎还没上来。

.

顾临暮坐在一楼客厅，准备自己的论文，核对了很久的数据，再看了眼时间，离林枫野上楼过了一个小时。

宁绵忆和顾驰苑这几天外出，家里只剩他和林枫野。

也好在只有他们，不然顾临暮觉得凭林枫野那个性格，这件事怎么也瞒不住。

至少在今晚，这种刚表白还被拒绝，所以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刻。

他摘下玫瑰金边的眼镜，随意放在了茶几上，缓步上了楼。

林枫野没睡，顾临暮刚打开门，他就直直看了过去，对上顾临暮只停留一瞬的目光。

顾临暮往床上伸手——林枫野下意识惊了一下，脸都红了几分，擡着脸有点欣喜。但顾临暮只是扯了下他自己的被子，随意抱在左手上，就转身要走。

林枫野：“？”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要去哪？”

“客房。”顾临暮声音平淡。

林枫野闻言，涌上一股被抛弃的感觉，瞬间直起身，盯着顾临暮看，神情格外不满。

“你要跟我分房睡吗？”

他问得像夫妻吵架后的场景一样，顾临暮微妙顿了顿，看见林枫野倔强的眼神，眼尾已经泛红。

但顾临暮想，不要再该断不断、总是心软了。

给林枫野希望，又让他失望。给自己借口，又让自己迷失。

顾临暮只轻微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再去看林枫野，离开了房间。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瞬间，林枫野的眼泪就砸了下来，柔软的被子被浸湿，像经年的透明斑点。

他赌气地想，凭什么顾临暮就这么决绝，难道以前那些宠溺和偏爱都是假的么——一到这种问题，顾临暮就心硬得可怕。

林枫野想起之前加州夜话时，几位博士生吐槽乔尘拒绝人不干脆，容易给人希望和留恋，不如顾临暮，一张冷脸断绝所有念想。

原来是这样。

林枫野不知道该夸顾临暮不爱吊着人，还是批评他铁石心肠，对林枫野竟然也是一视同仁。

.

顾临暮在客房洗了个澡，随后继续处理数据。到凌晨快两点，他起身去了趟客厅，拿了瓶冰饮料。

经过林枫野房间时，底下门缝一片黑，顾临暮舒了口气。

还能睡着，应该没多伤心。

然而顾临暮却是彻夜未眠。

他坐在床上放空思考了很久，直到快五点，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顾临暮是被敲门声弄醒的。

他困倦地睁开眼，微微有点不耐，起身开了门，起床气酝酿了好一会。在看到林枫野的脸后全然消散。

扫了眼时间，十二点过几分，他估计林枫野是来叫他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