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冷暖

◇第86章冷暖

如往常聚餐一样，自我介绍的流程结束，就是一些漫无目的的闲聊，陆厘偶尔带几个话题。

谢思渝大概是在场唯一一个与其他人不太相熟的人，又长得极好，加之那个部分人隐约听说过的退学传言，众人对他的好奇极甚。

只是话题倒没那么私密，更多还只是点到为止的交流询问。

“那你和嘉语姐都是十五岁上大学的？”一位直博生问他，“那现在就是和临暮哥还有孟斯哥他们一样的年纪了。”

顾临暮被点到，没什么表情，只看了一眼过去，算是表示自己听到了这个话题。

孟斯也扫过一眼，微微点头。

物院这类理科院系里，年龄方差向来大，有十三四岁上大学的，有竞赛保送的，也有直博后快速毕业的，当然也不缺正常年纪读下去的。

于是年龄成了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林枫野这类正常上学的，对这个话题的唯一兴趣大概也就是。

推算了一下跟顾临暮一样年纪的，谢思渝的上学轨迹。

十五岁大学，大二结束退学，现在二十四岁。中间的七年大概都在音乐方面吧。

谢思渝弯弯眼睛，对这个话题没表现出什么兴趣，只是说：“也算正常年纪，现在十六七岁读博的也有挺多。”

他不在学校，对这些倒是依旧了解。

那位直博生笑起来：“卓越是这样的。”

物院少年天才最集中的一个计划。

林枫野参与这些话题不多，除了自我介绍，他就基本没说什么话。

也就小声跟顾临暮说过几次自己要吃什么，让顾临暮夹过来。

晚餐结束，一群人三三两两上了露台。

裴嘉语靠在栏杆上，抿着红酒，看着陆厘和谢思渝聊天。

陆厘本来招手让林枫野过去，林枫野摇摇头，拒绝了。

他不是个有陌生人在场，还能自然闲聊的人。

“明天去上海？”陆厘撑着栏杆，问谢思渝。

谢思渝眼眸眯起些许，顺着余光看了眼那边坐下来喝水的林枫野，笑着说：“您有指示？”

陆厘自然注意到他的眼神，愣了下，也笑道，“我替枫野做什么决定，他不太爱参与这些，跟他爸比较像。就是单纯问问你。”

他这么说，谢思渝也明白，陆厘没想提醒他在比赛中做什么——陆厘就算单纯提一嘴，谢思渝也能理解，并大概率会采纳。可既然都明确否认，谢思渝也不再多考虑。

“嗯，回国采风么，刚好有这么件事赶一起。”谢思渝撑着脸，漫不经心道，“不过目前也没什么灵感。”

陆厘点头，再聊了一会后，微微拍了下他的肩，指了指旁边。

“去和嘉语聊聊吧。”

刚才饭桌上，本该是老同学的他们基本零交流。

连林枫野都后知后觉有点奇怪。

林枫野本来跟在顾临暮旁边，亦步亦趋地看了会城市夜景，北京的景观向来无聊，无海无江无河，能看的大概只有人为建筑。

可这里又不是西城或朝阳，建筑景观无甚特点，于是也只能干瞪着眼睛看。

但顾临暮很忙碌的模样，回着信息就去了边缘处，并摆手让林枫野原地待着就行。

裴嘉语就在没多久后过来他身边。

林枫野记忆力很好，他想起裴嘉语之前在美国说过的，喜欢过的人是同院男生，长得好看，脾气也好，爱听音乐。种种特征，结合裴嘉语见到谢思渝后的沉默，林枫野基本确定这个人是谢思渝。

林枫野突然知道了，如果被喜欢的人拒绝，再相处时会是什么场景。

谢思渝什么想法他不知道，但裴嘉语下意识的，绝对是不自然和尴尬。

或许依旧有在意和不甘——如果还喜欢，或者有其他放不下的事情的话。

譬如自尊，譬如过往。

他偷偷觑向逆着夜晚露台的光，正低头回信息的顾临暮，内心如鼓般跳动又彷徨。

单恋真就是无解的事情。

过程和结局，没一个让人喜欢。

谢思渝大概是不在意的。

他过来和裴嘉语寒暄的姿态自然又懒散，比陌生人多几分熟稔，比情人少几分暧昧，完全的朋友模样。

“你哥也还没回国？”他漂亮的眼睛映着光影，看向裴嘉语。显出一点明知是错觉，却在此刻希望是真实的专注，甚至有几分深情。

裴嘉语顿了顿。

不知道这个问题哪里特殊，总之林枫野看着裴嘉语表情比之前的还冷和空白，似乎尽力扯了下唇，才勉强扬起一个笑容。

“下个月回。”裴嘉语拨了下头发，回答。

林枫野没再待在这边，先是坐在孟斯对面，安静喝了一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