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雾茫

◇第45章雾茫

林枫野从陆厘办公室出来，拎着袋零食，是陆厘特意给他的。

他回到工位上，把零食分了点给实验室的人，不多时，便不剩多少。

林枫野似乎也没想到大家这么热衷于吃零食，一时有点愣住，对着空荡的袋子看了好一会。

乔尘解释道：“陆老师带的零食都挺稀有的，口感和营养价值都很高，你看，”他指了指那些包装精美的零食，“都是市面很少见的牌子，他从家里拿的吧。”

林枫野看了一眼，包装纸上确实写着各种外语，一看就不是在国内买的。

乔尘：“不过他带的少，偶尔想起来才会给大家分一点，”他已经咬着一块冷冻的冰淇淋巧克力了，声音含糊：“所以他们这么积极呢。”

但顾临暮不爱吃零食，什么也没拿，林枫野递给他一点坚果类食品，他看了眼，说：“不用，你吃。”

林枫野于是把剩余的塞回了旁边的抽屉。

顾临暮看着林枫野又埋头进入工作状态，完全没有要跟他多聊两句的意思。

“……”

晚上，顾临暮等着林枫野洗漱完，把正在看的书推到一旁，神色冷静地看着眼前头发还没完全干的小朋友，说：“聊聊吧。”

林枫野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下，心想到底逃不过。

顾临暮已经从软性询问，到强硬干预了。

林枫野想，还是自己态度消极导致的。

可他也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有，还像以前一样跟顾临暮相处。

于是只能百般逃避。

顾临暮给他拉了个椅子，看着人乖乖坐下，再看起来挺好说话地问：“你可以不跟我说具体的困扰，但是。”

顾临暮看着他，语气平和但态度强势，给他出了道选择题：“要么你隐去重要信息跟我聊清楚，我给你建议和帮助；要么成熟一点，不要这么久都耽于一件事走不出来，没必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

林枫野避开他的目光，没做这道选择题，而是说：“可想不明白的话，暂时也走不出来。”

顾临暮果断道：“那直接跟我说。”

他给林枫野选了第一个答案。

林枫野转回眼睛，沉默地看着顾临暮，眼里带着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顾临暮觉得林枫野是真的愁绪过多，还爱闷着不说，直直往要把自己憋坏的方向走。

他语气又柔和下来，似乎有点无奈：“这都一周多了，你自己根本没法解决吧。”

顾临暮甚至体贴地提了个建议：“你联系下学校心理咨询的老师？”

既然没法跟他说，那跟专业的，且陌生的心理咨询师，或许更好开口。

顾临暮无意探寻林枫野到底在纠结困扰什么，只是希望对方能好起来，恢复以前的模样。

或许会好奇，但最大的愿景是林枫野能情绪好转。

林枫野对心理咨询没什么好感，警惕道：“我不去，肯定说不出口的。”

他对陌生人保持高度的疏离，基本无法开口聊任何私事，可谓心理防线极高。

顾临暮问：“那你跟谁能说出口？”

林枫野于是又答不上来，犹豫地张了张唇，最后说：“……你让我自己再想想。”

他还在摇摆要不要跟顾临暮说，以他本人直接的性格来说，是想说的。可是顾临暮这不痛不痒、无关风月的照顾态度，确实浇灭了他很多热情。

明知不可为，所以总犹豫。

顾临暮个人给了他三天，并且看着林枫野这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觉得肯定也就是缓兵之计，

林枫野就是想不明白这些事。

顾临暮几乎确定地想，估计就是感情问题——因为这少爷跟人来往太少，很难想清楚各种幽微曲折的感情，加上从小被宠着长大，应对冲突和矛盾的方法向来是远离或逃避。

他继续循循善诱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而且你也可以隐去关键信息，只要能达到调解心情的目的。”

顾临暮见林枫野垂着眼没反应，似乎在纠结，于是张唇，想更深入地引导话题。

林枫野却擡起眼，一双眼睛里夹杂着回避和默然：“你别烦了。”

“……”

顾临暮这下真的皱起了眉。

他微冷下神色，很久违地叫了一句：“林枫野。”

连名带姓，是一种疏离和生气的意味。

林枫野快速小声道：“对不起。”

他把毛巾搭在腿上，道歉道得很快，态度却很执拗，明摆着不想交流。

但看起来确实挺难过。

顾临暮有点头疼，又一次觉得青春期男孩极其难对付，他冷淡道：“算了，别道歉。”

“你是想就这么下去吗？”他问林枫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