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光晕

◇第42章光晕

顾临暮回家时，卧室灯还是亮着的，他推开门，看见正从阳台走回卧室的林枫野。

对方穿着睡衣，正在甩着手上的水，冷白的手指泛着红，似乎是浸过水。

“你自己洗的衣服？”顾临暮遥遥看着远处阳台上刚挂着的衣服，表情挺惊奇，擡着薄薄的眼皮，好整以暇地盯着林枫野的手看。

林枫野却条件反射地把手背到身后，一副心虚的模样。

“……”

他就随口问了句，怎么是这个反应。

接下来，他发现奇怪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卧室内似乎喷过空气清新剂或者香水，弥漫着一股清澈的柑橘香，林枫野的脸是红的，眼神还有点躲闪，穿着的睡衣也不是平时秋天穿的那套。

看着顾临暮迟疑的眼神，林枫野几乎有点要红到耳根，脸色发烫，但还要强装镇定，抿唇看向顾临暮。

“把咖啡洒身上了。”林枫野冷静道，“闻起来有点苦和腻，喷了点清新剂。”

一个特别合理的解释，除了林枫野脸上那两抹绯红。

和空气中几乎没残余的咖啡香，以及空荡的垃圾桶。

顾临暮不觉得林枫野会特意把咖啡杯丢下去，或者勤快地把垃圾给倒了。

盯着林枫野还稍微有点呼吸不稳的神情看了两秒，很快，顾临暮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心情有点复杂，毕竟在最躁动的高中，眼前的少爷都完全没有过那方面的表现，顾临暮彻底信了林枫野这是青春期来得太迟。

顾临暮很体贴地相信了林枫野的咖啡说法，点了点头，冷着脸嗯了声。

然后看似冷静，实则还是有点凌乱地进了浴室。

林枫野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他躺回床上，忙活了一晚上，其实挺困的，而且现在他对顾临暮感情有点复杂，其实不太敢和顾临暮过多接触。

虽然大概想明白了感情，但这恰恰是最简单的一步。

以后如何相处，如何面对顾临暮，以及要不要……和对方说，都是很难的问题。

对于感情经历空白的林枫野来说，每一步都艰难至极，他下意识就想逃避。

顾临暮洗完澡出来，见到林枫野背对着自己睡觉，略微顿了一下，心想果然初次领悟那件事的男生都是这种反应。

尴尬，不想面对人，以及迷茫。

凡事的第一次都是如此，顾临暮很贴心地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问了句：“关灯了？”

林枫野闷声嗯了一句，顿了顿又转头看他一眼，弧度微圆的杏眼在灯光下显得清澈干净。

顾临暮以为他有什么想说的，很耐心地垂眼看他，分神评价了下林枫野现在的状态——头发凌乱，脸色微粉，表情纯真，活脱脱的刚开窍男生模样。

他想到一个问题：契机是什么？

大部分男生的契机都是，主动或被动看到某些画面，或了解某些事，或者喜欢上某个人。

顾临暮眼色微暗，那一刻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情。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不仅本人在往前走的时候迷茫，旁观的人也会有点怅惘。

何况是他这种深度参与林枫野生活的人。

顾临暮微微走神，林枫野也没开口说话，对视一秒后，又转了回去。

想不明白，林枫野想到明天的早八，决定先睡觉。

灯关了后，他彻底沉入睡眠。

.

自从那个林枫野独自尴尬的夜晚过后，顾临暮就发现，对方似乎更忙碌起来，还有点躲着自己的意思，刻意保持了点距离。

顾临暮本以为，这是短暂的尴尬期，毕竟可能需要思考的人生哲学太多，林少爷直接陷入了迷茫和困惑阶段。

也才各种躲着人，展现出不自在的姿态。

这天下午，林枫野在实验室待了两小时，就离开了去上晚课。

乔尘叫住他：“枫野，一起吃饭吗？”

林枫野很快速地扫了顾临暮一眼，对方已经停下按键帽的手，擡起眼也看向他。

“不去了，有点事情。”林枫野回绝后，很快离开。

留下乔尘一脸迷茫，一句“什么事”都没来得及问出来。

顾临暮也重新垂回了头，心想这尴尬期还真挺漫长。

乔尘过来怼怼他的手臂，“怎么枫野最近来去匆匆的，本科生有这么忙么。”

顾临暮冷淡道：“期中吧。”

“这都快中旬了，期中怎么也该过了吧。”

顾临暮敲了个公式，不热情道：“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