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死亡之前

许福堂死了。村里的大人孩子谈及四个孩子失踪的事，又是那种无比薄凉的心态，那么千羽想要查出来曾经派遣留守村落的人，是不是就没办法查到了？

目送许福安离去的背影。

千羽最终没有说出来刚刚几分钟前看到的事。而是去了荀明堂休息的屋子门口，举手敲门，手却停在半空没有敲下去，他想了想，转身离开了。

半夜三更。

总是半夜三更睡不着，总是在半夜三更出状况，又总是在半夜三更做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梦。

千羽回到屋里。

关了灯，就那么坐在床上想，想刚才目睹的那一幕。

试问，一个腿脚不灵便眼睛不好使年逾古稀的老人，怎么可能半夜三更出现在眼前？莫非我真的看见鬼了！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无论老狗在与不在，许福安都要在半夜三更巡夜。

他就像在预防什么事，提防什么人。

那么作为四个孩子的家长，能不能提供点有价值的信息？

千羽理解这许多年来，这四个孩子的家长被孩子有可能是让人拐卖的谣言驱使，才舍弃辛辛苦苦种植的庄稼，料理的田园，结伴一起天南地北的找。

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多找四个孩子的家长谈话。或许能从他们的谈话中找到有价值的信息，千羽苦笑一下，缩下身子顺势躺了下去。

刚刚躺下的千羽，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行走在一条弯弯曲曲路边长满齐腰深野草的小路上。头顶灰蒙蒙很低沉的天空，而前面，步履蹒跚行走着一个弓腰驼背白发苍苍的老人。

很诡异的是，老人走路的步伐并不快，但千羽却始终不能追上。虽然追不上，但他能真实感应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感。这种孤寂感，是他从没有过的，是从老人身上散发出来感应到的。

千羽目不转睛盯着前面的老人，深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老人在前面走着，千羽在后面情不自禁不受控制的跟着。路很长，长得看不见尽头。他想方设法想赶过去，却是不能够，他与她之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走着走着，千羽突然站住。

在前面，也就是老人的最前面，站着的正是他两次看见躺在天花板屋顶上的四个孩子。

四个孩子背对千羽跟行走在路上的老人，双手垂直，微勾头，身上乏着无边的死气。

千羽感到莫名的恐惧，想大喊老人别过去，但无论怎么努力就是喊不出来声音。

老人一步步靠近那四个孩子。

千羽手舞动，嘴大张，想要阻止老人的步伐。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啪——就像旱天打雷，响声很真实的在耳畔。千羽一个激灵，猛然惊醒，听明白响声是从门口传来的，一骨碌翻爬起来的他，下地差点摔倒嘴里还问：“谁？”

“我……”

许福安？这厮今晚上到是空闲得很，说去看老娘，转眼又来叨扰老子。千羽心里骂，走到门口还是麻溜的开门，在夜光下他瞥见许福安的脸色很难看。

“慕探长，我老娘走了。”

听许福安这么一说，千羽第一个想法就是，老人那么大的岁数，眼睛腿脚各种不好使，她能去哪？心里想嘴里就随口问：“她这夜去哪？”

“去……”许福安冒一个字，然后想起什么，急忙带着哭腔说：“她去世了。”

我去！

这个消息太突然，千羽是一下子愣住，然后很快镇定的问：“怎么就去世了，刚刚我还看见她……”

许福安听千羽说这话，吃惊的瞪大眼睛问：“你刚刚看见她，你……别吓我，我去屋里看她的时候，身上都冷了，这说明死了有些时候了。”

卧槽！

真见鬼了！！！

情急之下，千羽急忙安慰许福安几句，然后说：“我去喊荀明堂。”

“喊也没用，她老人家走得还算安详……”

千羽没有理睬许福安说的话，甩开大长腿直奔荀明堂的屋门口。这还没有敲门，窗口灯光一闪，屋里的人就问：“老慕发生什么事，我咱听见有人在哭？”

“你跟我去看看情况。”千羽说话，荀明堂已经奔到门口，开了门，一脸惊讶看他，看他身后面色阴沉苦着脸的许福安。

“发生什么事了？”

许福安上前一步说：“我老娘去世了。”

跟千羽同样惊讶的荀明堂以为自己听错，重复一句问：“你，说啥，说清楚。”

“别说了，他老娘去世，我们俩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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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稍等……”荀明堂答话，朝千羽使眼色，麻溜转身，稍稍收拾就跟千羽还有许福安一起直奔老人住的屋子里。

老人被放在地上。

一床蔑席，身上衣服还是大白天看见的那种穿着。双腿伸直，双手平放在身体侧面，一脸安详。

的确安详。

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许福安没有理睬千羽跟荀明堂进屋的事，而是提了一挂早就准备好的鞭炮，拿出去点燃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村里有人起来了，有几个胆大的男女结伴前来问许福安情况。

这头荀明堂跟千羽仔细检查，居然没有从老人身上检查出可疑因素，老人就是属于正常死亡。

但事实上，荀明堂跟千羽都存在一个无法想明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