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卫翕事后总会拾起来一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他将这个归咎于自己不放纵的良好品德,与之相反,就是萧七娘,自讨苦吃,没那个本事,还要来撩拨他。
他虽然食髓知味,但到底心虚。即便是她挑起来的,也不妨碍他在之后伏低做小。毕竟他是得了最大的实惠,想起方才那样子,忍不住又灌了一口茶。
“你还要多久?”里面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像滚在地上的珠子。他想自己竟还有功夫想这些,足见对萧七娘有多迷恋。好不争气。
“来了。”
他进去,扶光做在月牙凳上,蜷着腿,歪在一边,露出来的脖颈有一些细微的红痕。
她看见他喝的饱满光亮的唇,讽道:“到底是给我倒水,还是你自己渴。”
“我顺道吃一口都不行了。”
“不行,我说了我渴。你给我倒好了,自己再去吃。”
好好好,他不和她计较。
“喝不喝?”
卫翕见着她扬起的脖子,暗暗抽了抽嘴角。
扶光就着他举杯的姿势,一点点饮。纤长的颈项微仰,卫翕想要给她下面垫块帕子,这和伺候娃娃有什么两样。
“不要了?”见她点头,他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看什么?”卫翕见她又那样盯着他,本就黑幽幽的眼睛,叫他毛骨悚然。
若是先前,扶光都会叫身边人来服侍,无论是在谢家,还是后来同周元祐一道时。他们也会乖觉地出去。似乎战役结束,就该由她身边的侍女们来打扫战场。
可他不一样。总是带点事后的愧疚与讨好,做了一半了或者干脆做完了才想起叫嬷嬷,叫她使唤起来很有些难言的畅快。
扶光移开眼,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卫翕知道先前惹了她不快,可都多久了,还记着。他干脆自己坐下来,将她抱到身上。
扶光头先挣了两下,很快就随他去了。
头顶的头发被蹭着,扶光的心渐渐静下来,正想说去榻上歇了,脚被他托住。
“做什么?”她下意识就踢开。
卫翕触到她防备的眼神。“我是怕你凉。”光敞着,他不过是想用东西盖住。
扶光轻呵了一声。“凉不至于,擦的红了。就是不知使君那处如何?有没有擦破皮去。”
卫翕脸红了又气,“胡说些什么?”还说他粗俗,他看她也是不遑多让。要不是为了她身子,他犯得着这样。
可扶光显然是不懂得收敛的。
“你瞧你现在,哪有半分在长安的样子,那时候中了药都没有这么放肆。还是那时候是装出来的,其实下流的很。”
卫翕听了拧眉。“谁下流了?”
“方才谁做出那样的事谁下流。”
“什么事?”卫翕也恼了,一把抓住她的脚。“哪样事?你学个给我看看。”
扶光连连拍他,卫翕按住她乱动的腿。“就不会好好说话?”
她瞪着他,卫翕觉得她过分的很。“谁先撩拨的?是不是你自找的。”
扶光猛地推开他,起身就走。
卫翕不是傻子,对她的脾气还算了解。她问了一次,他不讲,之后就别想有好脸色了。如此不过是心里不爽,借机发作出来罢了。
匣子都叫苍壁收了回去,他想了想,撩
开帐子,她果然背身躺在里面,留了床被子给他总算没有绝情到底。
“那是杨家娘子给我的绳子。”
扶光半点没有反应。
“我寻见她的时候,就是靠她手上那条绳子。”
被子松开,扶光扭过头来,卫翕躺在身旁。
“我问你你怎么不说?”
“怪瘆人的,你那个嬷嬷胆子也小。”
扶光默了片刻。“你同她的亲事是武阳王定的?还是你家中给你定的亲?”这样讲是因为当时他在长安,那杨家也是长安人士。
“不是我家中定的亲事。说起来阴差阳错。我不是同你讲过我和严昉交好,就是因为救了他一回。”
“你说是王御史家的纨绔儿子。”
“你还记得?”
“自然,那时严昉跟他比都要退到一边,他可是城里的头号纨绔。与他又有什么相干?”
卫翕点头。“那时王御史风头正盛,我因此得罪了他。若是寻常男人之间逞凶斗狠也就罢了,偏他使些下作勾当。杨家娘子进山采红果崴了脚,我路过救了她,后来不知怎么就传扬出去。”
“你就为了这个与她定的亲?”虽于女子名节有碍,但长安繁华,前有女皇执政,世风也并非如此严苛。实在觉得不妥,不在长安嫁女就行了。自然不必要挑那么远,灵武绝非首选。
卫翕道:“是后来又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