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这支玻璃容器里的蓝色液体是从莫凌体内采集到的？怎么可能……他的血液怎么可能是蓝色的呢？”

“是‘血清’啊！你是要让老夫说多少遍才能听明白呐，唉……”

老教授把双手摊在桌面上缓缓抽出，那支装满淡蓝色液体的小容器便在桌面上滚了两圈后止住。

看样子是并不需要低温环境保存吧，毕竟刚才取出的那个抽屉也只不过是镶在墙壁里而并没有任何降温措施。

“‘血清’这种东西是人体血液的一部分，普通人类的‘血清’大都是透明或淡黄色的，看上去就像我们平时吃的食用油一样，但也有一部分人类体内的‘血清’却是淡蓝色的，这你难道不知道吗？”

千羽诺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唉……也难怪，毕竟你不是一名真正的研究员。那么‘蓝色血液’的人你总听说过吧？”

“这个确实听说过，不过那难道不只是传说吗？”

“当然不是传说！流淌着蓝色血液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所以会有很多人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然而并不是传说。流淌着蓝色血液的人，是历史当中第一批尝试与‘机械体’结合的人类，大概出现的时期是在第一次工业革命前的三百年左右。”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前三百年左右？那时候的人类世界还根本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现代科学吧？那时候的所谓科学根本就是‘伪科学’吧！”

“错了，那时候的‘伪科学’正是我们现在所研究出的‘半机械体生命融合技术’的基础，可以说，正是那个时期的‘伪科学’才奠定了现在的这门科学技术，而那些‘伪科学’也正是这门技术的开创者！”

听着老教授激情澎湃的讲演，千羽诺有些不敢相信，其实换做是谁都无法相信吧，毕竟这是一件颠覆人类对于历史事实认知的事情……

“那也就是说……传说中那些流淌着‘蓝色血液’的人是从那个时期诞生的？”

“没错，那个时期的的人类社会中有一群对于物理科学着迷的科学家，他们试图创造出机械与人类生命体相结合的新物种，于是经过数十年的研究和实验，终于诞生出了那么一例成功的实验体，也就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流淌‘蓝色血液’的人类。可是那时候的科学技术毕竟不够发达，虽然创造出了这样一个符合理论的‘半机械生命体’，但这个实验体的寿命却与普通人类无异，所以在这个实验体诞生不到一百年，便耗尽了机体能量，和普通人类一样死去被埋入坟墓。”

“可是……为什么创造出这样一个‘半机械生命体’的科学家没有继续研究，让这个实验体的生命或者他体内的成功技术传承保留下来呢？”

“听我说完呐，年轻人，不要着急。”

老教授抬手端起放在桌角的一杯热水，“吸溜溜”地喝了几口。

“你以为那时候的科学家会笨到连自己的研究成果都不做保留吗？吼吼吼吼……他们确实把整个实验的全部经过和数据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也正是因此我们才能找到这门技术的最初基点，所以我们这个科研项目的研究者们都会称那些已经逝去的科学家们为‘始祖’。他们用尽了自己半生的精力创造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半机械生命体’，然而却无力阻止它的消亡。所以他们只能再用尽自己后半生的精力对这个实验体进行观察和记录，以至于最终参与实验的全部科学家老去，实验体也已经到了与人类中年年龄相仿的时期。实验体深知自己诞生的意义及自己肩负的使命，于是他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人类，融入到了人类的社会当中，结婚生子，终其余生。”

“所以‘蓝色血液’的血统得以传承了下来吗？”

“没错，但是也有几分不幸，实验体与人类繁衍出的后代并没有完全继承他的身体机能，就连血液也是和普通人类一模一样的红色，但是……这些子孙后代唯独他们的‘血清’是淡蓝色的！”

“那也就是说莫凌正是那个‘始祖’实验体的后代吗？”

“没错。”

老教授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他抬手抚顺着自己下巴上长长的胡须。

“这就是你当初选中莫凌的理由么……”

看着教授得意的样子，千羽诺不禁感到气愤，原来从始至终把一个无辜的人类少年卷入这种种事件当中的理由仅仅是眼前这个老家伙为了完成自己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