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所谓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器，就是一种由科瑞特尔集团研发出的可以将虚拟影像通过特殊的程序处理，再投影至设备所处的房间中，而它与普通的投影仪不同之处便在于，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器还融合了虚拟现实技术，普通的虚拟现实设备是通过人类的感知器官或脑神经作为介质，将人的感知能力转移至一个虚拟的程序世界中，而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器则反其道而行，通过改变现实世界的粒子流动，将虚拟的影像投入现实世界中，不仅从视觉感官上来看是纯立体的，而且在触觉嗅觉等方面也是与现实存在的物体并无异样，甚至改变人们对于现实的认知。

比如之前莫凌三人走在失落之城的街道上时，遭遇了奈瑞丝及其部下的袭击，虽然他们成功地解除掉了威胁，但是奈瑞丝部下的尸体却凭空消失了，实际上那些战士只不过是由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器投射出的虚拟现实影像，而这就是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技术的一种应用。

但是由于这种设备的投影范围有限，而且据说对于一名战斗老手而言，在设备投放出的虚拟现实影像身上根本嗅不出所谓的‘杀意’，所以应用于户外的大规模战斗并不现实。

而此刻，当接待室里的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器一启动，整个房间便变得一片漆黑，但很快又恢复了明亮，但是重现在人们眼前的景象却已经不再是接待室内的景象，而是——

“下水道？！”

环顾四周，这条下水道的直径和高度似乎并不比刚才的接待室小，它大致是椭圆形的结构，两侧靠近墙壁有两米宽的石台，方便维修工人通行，而两侧石台的正中则是一条三四米宽的流水渠，水渠里的水不深，大概到膝盖以下，然而却是污浊的泥褐色，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里面流淌的是污水啊，只是……这些污水却都像凝固了一样，没有丝毫流淌的迹象。

由于刚才房间里的大家分散在会议桌的两侧，所以现在也自然是站在下水道两侧的石台上。

“好脏！好臭……”

梦萝不禁捏住了鼻子。

“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来啊！”莫凌也有些厌恶地大声喊叫道，但紧接着他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不对，等一下，话说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又是哪儿啊？！”

“这里是研究中心的接待室啊，只不过是我们现在所处场景被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器改变了呀，难道身为科瑞特尔集团安保部成员的你们都会感到奇怪吗？”

黑衣男人用略带讽刺的口吻反问着解释道。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每一名战斗人偶的宿舍公寓里都配备着一台这种设备用于日常训练呢！”

听到这话莫凌也突然间回想起来，他第一次跟着梦萝回到住的地方时确实就已经见识过了。

“这样就好，既然你们都明白这个设备的运作原理那么我就不做过多的解释了，咱们直入正题。”说着，奈瑞丝向前走出两步，站在对面石台的边缘上，“现在我们正处在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器所投放出的监控回放当中，而现在这个位置正好是刚才我们所处的研究中心地下二十米深的地下排污管道内，这条排污管道是这座城市庞大的地下管道网络中的一条，它有两个垂直出口分别通向围墙外和围墙内，可以说这也是唯一一条可以绕过围墙直接进入研究中心的便捷通道。”

奈瑞丝解释到这里，便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回荡着，下一秒，“哗哗”的水流声便从他们的脚下响起——水渠里的污水开始流动了，混浊的泥褐色顺着水渠笔直地从一个方向流淌至另一个方向，污浊的液体中不时有几件污物浮上来。

“呕！”

看着眼前的景象，莫凌突然转过身去一只手扶着墙壁吐出一大口彩虹。

“什么嘛，看你刚才的样子还以为你的承受能力比我强呢……”

一旁的梦萝赶忙俯下身子来一只手拍着莫凌后背婉声说道。

“真是的，亏你们还是科瑞特尔集团的精英呢，这点小场面就受不住了么？”站在对面石台上的奈瑞丝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接下来她的举动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吃了一惊——

“看。”说着，她是向前迈出一步重重地踏入进不及膝盖的污水渠中，“只要脑子里时刻清楚着，眼前的事物都是虚假的，就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流动的污水很快浸湿了她的衣服，纯黑色的军服被污垢染成了泥褐色，想必……从她的触觉上来感受的话，两条腿一定是湿哒哒又黏糊糊的吧？这么想着，莫凌不禁又感到一阵反胃。

“虽然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器能把虚拟的影像变为现实，但是这个现实终究还是虚拟的，所以在这个虚拟的现实中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任何影响，也就是说只要把现实虚拟化影像投放器关闭，眼前这些虚拟的景象便会消失，而附着在我身上的这些污垢也会消失。”

奈瑞丝一边解释着一边毫不在意地伸手去在流动的污水中捞起一个残留着食物的碎料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