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难怪总部那边一直没有为你配备专属武器……”

米涅瓦一手擦拭着脸颊上流下的鲜血，竟不禁发出感叹，一边也不忘时刻警惕着站在她面前不到数米远的梦萝。

“没、没关系吧？”

梦萝有些慌张地急切询问道，但与她的表情和语气相反地，右手的四条指缝间仍然紧紧握着四枚已经染上血痕的银色长钉。

“没事的，这点小伤很容易就能修复，而且你也明白，我们身体里的‘血液’和人类的不同，所以……你的这种攻击手段对于任何一个人偶来说都是不疼不痒的。”

“嘁，是嘛？”

像是不服气一样，梦萝又将另一只手背到身后——

“喂喂，虽然这种攻击对于我来说是不疼不痒的，但请不要把场面弄得这么血腥啊！况且后期清理战场和修复受损机体都是十分耗时耗力的事情吧？而且说不定脸上这道伤痕会留疤……”

“抱、抱歉！但、但是……如果你要阻止我去见莫凌的话，我可能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哦。”

盯着梦萝右手紧握着的长钉上仍在滴落的鲜血，以及从她左手新取出的更多枚银钉，总感觉似乎是快要激活她的什么特殊隐藏属性了呢，米涅瓦不禁咽了咽口水。

她可真是一个较真的孩子啊，如果继续对峙下去的话，她会动真格，甚至可能会大开杀戒的吧？这么想着，米涅瓦放松身体，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虽然你现在的做法非常不理智，但是也有许多值得赞赏的地方，比如说你的毅力，还有你对各种武器的熟练掌握程度，这近乎是任何东西在你手里都能被当成武器，而且运用自如的程度。”

“哼，那又怎样？如果你继续阻止我的话，我就会用我能使用的任何武器来战胜你！”

真不知道该夸她执着呢，还是该说她执拗呢……

“我必须阻止你，不仅是因为我肩负着上级的命令，而且如果我没能阻止你的话，就会有其他人来阻止你，你将面对那些绝对服从命令而不会心慈手软的人并和他们战斗……到那种程度的时候，或许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少拿那些未知的事情来吓唬我，在真正面对那些事情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害怕的，而且就算我真的到了声名狼藉被集团和军队追捕的地步，我也绝对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

重复的词语和嘶哑的声音都表现出梦萝内心的坚定。

“‘信念’？就是为了那名少年不顾一切吗？亏你能这样侮辱这个名词……”

“不只是为了他！我的信念是你们这些制定‘人偶法则’的人类以及遵守‘人偶法则’的人偶无法理解的，我想拥有和人类一样，他们有权力拥有的一切！而不是甘心只做一个供人类使用的道具！这就是我的法则！”

这次真的是声嘶力竭了。

面对梦萝的这般态度，米涅瓦怔在那儿，似乎在她的脑海里，在她的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被重新唤醒了。

“渴望自由吗……”

米涅瓦咬着嘴唇发出这样的声音，像是在评价梦萝，又像是在描述另外一个人，直到她感到脑子里传来记忆神经被唤醒的疼痛感，才使劲地摇了摇头，把那些本不该被勾起的回忆重新忘却。

“不……不可能做到的。”米涅瓦用冰冷又沉重的语气反驳道，“我们生来就是为正义服务的，凡是与正义背道而驰的事情，不管是人类还是人偶，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违背自己的使命，不可以，也不可能……”

意味深长的话语让梦萝摸不着头脑，但她似乎也在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