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咳咳……对不起啊，要不是……我任性的话……”

金发人偶躺在主人怀里，紧闭着双眼，可两行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出来。

“没关系的，已经无所谓了。其实……和你争执的时候我也是带着一些私心，心里想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一个能证明我不是废人的机会’，于是才想要无论如何都说服你回集团去工作，甚至完全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所以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吧……”

少年抱着人偶跪在那里，热泪混着雨水，滴落在人偶闪耀的金发上。

“呵呵，剩下的话，你下辈子再和她说吧！”

已经走到他们近前的“银色恶魔”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举起手中的银色长剑。

是啊，只要等着她砍下来，自己就可以忘掉这辈子的遗憾、懊悔和痛苦，或许还能开始新的人生。他这样催眠着自己，以阻止自己做无谓的挣扎，因为他不想让梦萝在最后还看不起他，至少不能以“逃跑者”的身份被杀死。

但或许是因为这种处境似曾相识，他的心里满是不甘：真的就要这样死掉了吗？

“砰——哒——”

一声巨响从天空中传来，零点一秒后便是子弹击中地面的声音。

“二号位置已暴露，呃……不好意思射偏了，一定是因为下雨的问题！”

不明所以的莫凌和险些被击中的“银色恶魔”一同循着声音抬起头来。隐约可见人偶公寓楼的十楼窗口闪烁着白色的闪光，那是八倍狙击镜的反光。

“三号位置提供火力压制，四号五号和我一起去营救目标！三号注意别打到自己人。”

“明白！！！”

在成熟干练的命令声后，接着是三声简短又整齐的回应，声音分别是从周围的建筑物和灌木丛里面传出的。同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街道的另一侧出现，两手端着一把枪械模样的武器。

“嘿嘿，尝尝‘金属穿甲弹’的滋味儿吧，你这个银色的恶魔！”出场的话语还没说完，就已经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

随着枪口冒出的赤色火舌，一连串黄铜色的子弹穿过雨滴，在空气中排成列，织成幕，接二连三地向着目标倾泻。这种特殊质材结构的子弹可以穿透数厘米厚的金属，重创机械躯体的人偶更是不在话下，因此银发的奈瑞丝不敢反击，只能慌忙躲闪。成排的穿甲弹在她刚刚站立的地面上射出一排弹坑，击起的瓦砾四处飞溅，跪在一旁的莫凌赶紧伏下身子挡在梦萝身前，锋利的碎片虽不足以致命，但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裳，在他的脊背上留下几道血口子。

“什么嘛，还不如我射得准呢，都误伤到‘保护目标’啦！队长回去要好好教训一下三号哦！”二号位置的声音再次响起。

“喂！你用的可是集团前不久刚研发出的‘电磁速射’而且还有‘红外弹道纠正’功能的超先进狙击枪啊，怎么能和我手里的这把三十年前就被军队淘汰的破烂轻机枪比呢！”听到二号位置的话语，三号不满地回应着。

他们在把战斗当做游戏，因为他们是职业战斗型人偶。

“‘银毛怪’，动作幅度这么大可是会露出破绽的呀。”

另一个声音在刚刚站稳脚步的奈瑞丝身后响起，她警惕地转身挥剑，划出一道银色的半弧，弧光猛击在身后的坚固物体上，那是一顶一人高的黑色防暴盾牌，上半部分方形的透明防弹玻璃后是一张得意的笑脸：“嘻嘻，现在破绽更多了呀！”

猛然醒悟的奈瑞丝收回持剑的力道，转身准备迎接一击，可是为时已晚，在她身子转过一半时，腰部便从后面受到重重一击。这一击使用的武器是警棍，但不同于普通的警棍，除了橡胶握把以外的部位遍布着蜿蜒流动的电流。

脆弱的部位受到重击，再加上电流，奈瑞丝被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