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二苏旧局(上) - 观棋不语 - 有猫社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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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二苏旧局(上)

二苏旧局是陈云君先生研究的现代香方。为的是纪念苏轼和苏辙两兄弟的深厚感情。此香用沉香、檀香、乳香、琥珀、炼蜜、茉莉花瓣包衣制成。

——《燕居香语》

衣晚宁做了噩梦,梦中的她不断地坠落。

莫名恐惧让她大汗淋漓,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像是被什么压住胸口,无法畅快呼吸。

鼻翼间,似乎嗅到一股子被太阳炙烤的麦香,像久远记忆中的那一片风吹过的金色,缓慢低头昂扬……

终于,一个翻身坠落后,衣晚宁醒过来,迷蒙地望着陡然拔高的床铺,半晌才知自己竟从床上滚落地面。

喵喵喵叫的橘猫野狐围棋有个别称野狐,小脑袋不停蹭她的手臂。

真相大白,压着她胸口,令她噩梦连连的罪魁祸首是橘猫野狐。

衣晚宁挥开企图黏上来的野狐,不假思索道:“去去去,找你爸玩儿。哦,忘了,你没爸了。”

短短一句话转折,便打断了胖胖小猫咪的撒娇。野狐委屈地喵了一声,咚咚咚地跑掉,木板楼被踩得嘎嘎作响。

“谁家猫像你一样走路跟地震似的,轻点儿。”

衣晚宁抱怨着,怪当年的黄庭轩太过纵容野狐吃零嘴,导致猫长胖后一直减不下来。

那年离婚时,因担心野狐被棋痴黄庭轩养死,她于离婚协议里争得野狐的抚养权。部分条款过于奇葩,甚至引来双方律师的专业憋笑。

本想着带猫进山,活动区域大了,回村的猫猫巡山,多多少少能起一点减肥效果。

结果,野狐失去零食无限供应的黄庭轩,便不怎么搭理她,经常趴在腊梅树上,一整天不动弹。

来往山房的香客们,见猫咪可爱,经常带一些猫零食、冻干什么的,逗弄得野狐喵喵叫。

一年下来,野狐不瘦反而胖了2斤。

衣晚宁轻轻摇头,狼狈从地上爬回床铺,呆愣一会儿,混沌的大脑终于正常开机。

说来也怪,平日里,野狐最喜蹲在高高的树杈上晒太阳,很少来二楼找她,更别说趴她胸口如此亲昵。

今日如此反常?

刹那间,灵敏的嗅觉让衣晚宁快速捕捉到空气中的糊味,估摸这就是梦中那股被太阳炙烤的麦香来源,如今已经转变成浓烈的焦糊。

意识到不对劲,衣晚宁猛然推开窗,往下一看,顿时一身冷汗,剩下那点睡意早跑得一干二净。

厨房两道窗户,大门在往外冒着滚滚黑烟,衣晚宁连滚带爬跑下楼,操起角落的灭火器,拉开保险栓对着厨房的明火一阵乱喷。

15秒后,红色灭火器没有干粉了,黑色喷管呛了两声,喷不出任何白色气体。

幸好火焰熄灭了。若不是有野狐……

看着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两人,衣晚宁咬牙,忽略头颅低到只能看见发旋的谷雨,扭头质问另外一人:“黄庭轩,怎么回事?”

“想做一顿早饭……失败了。”狼狈不堪的黄庭轩,从裤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格纹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干粉。

这叫失败吗?如果成功岂不是要烧一座山。

衣晚宁瞪着黄庭轩,抢过手帕,三两下擦干净脸,“……啊,你以前在家,电磁炉烧水都搞不明白。更别说这是柴火灶,到底怎么想的啊?”

基本不会使用大部分现代电器的男人,竟然妄图征服柴火灶?类比的话,就像一个普通人学了两天围棋入门课后,自觉神功大成,便去找柯洁对战。

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自寻死路。

“谷雨,那你呢?”向来不吃早餐的谷雨,竟然早起凑在厨房里,实在太可疑了。

被点名的谷雨,脸别到另外一边,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是外聘专家,负责现场指导。”

一番话,让衣晚宁哭笑不得。忍不住狠狠戳了几下谷雨的脑门。

与此同时,借住衣家的汪洋叼着烟,左右拖鞋穿反,光着膀子系着裤带跑出屋,大喊:“谁把房子点了?!胆子忒大了,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却在看见满头干粉的三人,笑得非常大声。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最终,重建厨房柴火灶的荣光非汪洋莫属,毕竟在场唯一工科大佬,文可以手砌灶台刷墙改色,武可以手撕甲方领导。

且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尤其在汪洋笑声如雷嘲笑三人时,衣妈妈不知何时幽幽站在他身后。

鉴于大部分厨具无法再使用,衣妈妈衡量再三,便喊上汪洋一起下山采买水泥、油漆、木板,其余只是被烟熏黑的物件便让这三人洗干净。

整理完被烧塌一半的厨房,衣晚宁手持铁铲,望着风中摇曳的腊梅树,转身问正在刷碗的谷雨,“谷雨,昨晚冰雹会不会影响你的试验田?”

“没有影响,因为还没开始种呢。等我翻地晒田完,才可以放水插秧了。今年若是有好收成,我的毕业论文基本完成了。”

听谷雨这样的叙述,衣晚宁想起去年这个时节的谷雨,被烈日晒得脖颈通红,身上的皮肤像蛇一样蜕了一层又一层,啜泣着拿打火机烧掉小腿上的一个个蚂蟥。

今年好不容易养得白嫩些许,又要重复同样的工作。农学生哪里是一句辛苦可以概括。父亲当年亦是如此吧,甚至他们那个时代更艰苦。

所以,作为家人的她们被他丢在城里,独自面对汪家的老老小小。

那种在人群中的孤单,几乎没有人能帮忙。

如今——“需要帮忙吗?”衣晚宁忍不住给谷雨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谷雨推开。

只见,谷雨食指晃了晃,小声嘀咕,“千万别啊,前姐夫在呢,我哪敢让你干这种粗活累活。姐,你是不是很想看我死?”

调侃的语气让衣晚宁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埋怨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就你一个人怎么翻地晒田啊?你们系的师兄呢,不来帮忙吗?去年还来呢。”

这话谷雨可就不爱听了,小跑进屋拿出一堆证件,一本一本放在石桌上展示,“小看人嘞,我可是有农用拖拉机证、播种机驾照、联合收割机驾照的super谷雨。在去年的冬天,我已经被大大加强了。”说完,还不忘亮出不太明显的肱二头肌。

“真不要帮忙?”

不知为什么,谷雨总是拒绝他人帮助,独自去完成艰难的事。衣晚宁隐隐约约感觉无论什么事皆如此拼命的谷雨,像是一个欠债累累的人,负重前行努力还清一笔笔无形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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