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我会改的

第38章我会改的

沉寂的房间只有季牧时铲子翻炒的声音，很快白色的瓷盘上铺满了冒着红油的肉。季牧时微微侧了侧身，拿着瓷盘的指尖泛着白，路过叶十安的时候，原本不动的叶十安，突然擡起了手，瓷盘从季牧时手中滑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混着冒着热气的油腻腻的菜，碎了一地。

叶十安低着头，肩膀在不断耸动。

季牧时瞥开了视线，过了良久，平直的嘴角似是嘲笑般地勾了勾嘴角：“叶十安，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是不是很后悔认识我，后悔接近我。”

季牧时余光颤动，像是要去看叶十安的反应，可很快，那目光被他牢牢地固死在一个位置，连季牧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看那泛黄的墙角：“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不是好人。”

天边的光线被吞没了。

两个人一下子沉入了无尽的幽蓝之中。

泛黄的墙面在这样的光线下，看起来都白净了几分。

季牧时说了那么多，叶十安始终没有说一句话，除了那个擡手的动作，整个人都毫无反应。

季牧时擡脚动了动，脚底和地面摩擦出细碎的声响：“你回去吧。”话音刚落，叶十安身子晃了晃，下一秒传来了清脆的拍响声。

季牧时的脸侧到了一边，眼里透着惊讶，叶十安力道不大，季牧时只感受到了一瞬间的痛，这种痛和章栋的殴打比起来，不过尔尔。

叶十安：“说完了吗？”

这是叶十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打季牧时。

他从遇到季牧的那一秒开始，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季牧时被打，他会心疼。

季牧时穿得少，他会心疼。

季牧时吃不好，他会心疼。

季牧时被人孤立，他会心疼。

总之只要季牧时有一点点不好，他都会心疼。

换作以前的他，肯定不相信未来的自己会这样用力地扇季牧时巴掌。

叶十安喘了几口气：“这些菜，你有吃过吗？你们每天吃饭都是一起的，你有吃过吗？”

季牧时怔住了，他没想到叶十安接下去的话会是这个。

叶十安见季牧时没反应，上前来几步，拉住了他的衣领，叶十安原以为自己会很镇定可看到季牧时脸上红色的手印时，还是挪开了视线，他咬了咬嘴唇：“吃过吗？”

听着叶十安的声音，季牧时的胸口用力地起伏了几下，眸色似有红光飘过：“没有，他们不给我吃肉的。”

叶十安松了口气，却没有放开手：“季牧时，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叶十安没理会季牧时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很生气。”

“但是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做了这些不好的事，说到底，都是他们活该。”

“无论是章栋他们，还是宋尧，都活该。”

不像是叶十安会说出来的话，可季牧时却又真的实实在在听到了。

“季牧时，如果，我说如果，他们发现了呢？”

“章栋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发现了你在菜里下药。”

“学校和警察调查了，是你殴打的宋尧。”

季牧时擡了擡头，遮住的眼睛慢慢露了出来：“他们不会知道，我做得很好。”

“我下的药不是一下子，是慢性的。章栋他们的智商不足以发现。”

“至于宋尧，摄像头根本拍不到我，东西我也处理干净了，况且我并不觉得警察会因为这个事大费警力。”

叶十安：“我说的是如果，你真的能保证一定不会被发现吗？”

面对叶十安的质问，季牧时沉默了，是的，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任何人对任何事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叶十安：“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被发现的后果？”

“你的未来还要不要？”

叶十安手指蜷了蜷，随后一点一点松了开来：“你根本不用为我出气。我也不想让你为我出气。”

叶十安：“我只想让你好好毕业，陪着你好好上大学，然后……”

然后陪你认识陆清舟。

让陆清舟爱上你。

让你避开死亡的那条路。

让你得偿所愿。

接下去的话叶十安当然没说下去。

季牧时能感受到叶十安身上越来越低沉的情绪，他伸了伸手，想去碰触叶十安，可叶十安退后了一步，躲开了。

叶十安：“季牧时，你什么时候想明白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再和我说话。”声音无比认真，像极了第一次吵架时的那副样子和语气。

季牧时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便慢慢落下了，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