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打得还是不够狠
第36章打得还是不够狠
风平浪静过了一星期，叶十安那颗始终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去。正是因为太了解季牧时了，叶十安始终担心季牧时不像表面那样的平静，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来。
“今天我不和你一起走了。”季牧时把整理好的包，甩到了肩上。
叶十安整理的手停了下来：“啊？你要去哪里？”
季牧时：“老师找我有事，应该是竞赛的事。”
叶十安：“成绩出来了？”
季牧时：“不清楚，应该是的。”
季牧时回答得模棱两可，可面上看起来又实在是镇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叶十安把落在季牧时脸上的目光收了回去：“那你等会怎么回去？”
今天是周五，整个学校都会提前一个小时放学。
季牧时：“我自己坐公交。”
叶十安踌躇了一下：“我还是等你到吧，反正……”
季牧时：“叶十安你先回去，我不知道老师要和我谈多久。”
算是很委婉地拒绝了。
叶十安的指尖抠了抠书包上凸起的纹路：“那好吧。”
季牧时：“那我先走了。”
叶十安点了点头，可下一秒还是拿起书包立刻跟着季牧时出了教室，一直到目送季牧时走进办公室，才安心地离开。
季牧时只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季牧时那张在办公室里勉强温和的脸，刹那间冷了下去。
他下了楼，安静的楼道里只有自己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逐渐地和自己心跳声重合在了一起。
叶十安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有一点点没掉落的痂，还有快恢复好的粉色嫩肉，可即便是这样，在季牧时的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刺眼，他还记得叶十安谈到要参加比赛时那双眼睛，是那样的明亮，又是那样的温暖，就同现在春日的暖阳一样，春水波纹也不过如此。
可却因为打架的事，那场比赛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两个班级都取消了比赛资格，叶十安虽然没说什么，但季牧时还是看出了他的失落，以及对队友的愧疚。
像叶十安这样的人，应该会难过很久，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安排成了什么角色，是罪魁祸首，还是……季牧时不知道，只知道这一星期，叶十安脸上的笑都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
不知不觉走到了楼下，天边的夕阳把大片大片的云，照得橙红橙红，季牧时笼罩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一张脸阴阴暗暗，连带着眉眼都是一片漆黑。
去的目的地不远，只要徒步五分钟就到了，季牧时一路走到了没有监控的地方，他已经观察这个地方很久了，清楚地知道监控分布在哪些位置，他站定了下来，脱了自己的校服，塞到了包里，随后又拿出了一件雨衣，雨衣很长，一直拖到膝盖处，紧接着戴上了帽子，口罩以及手套，最后把书包随意丢弃在了茂密的绿化带里，做好这一些，他弯下了腰，随意捡起了一块石头，把帽子往下压了压，然后拐进小道里。
几秒过后，巷子里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音。
季牧时没什么停留，往前走了几步，随后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他在等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季牧时低着头，看着雨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地面上，一直到某处凹下去的地面，积了一摊小小的水洼，路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季牧时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动了动，站直了身子，几秒之后，小道的路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但是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径直朝前走着，路过季牧时，那人感受到了不适，拿着的伞偏了几分，视线忍不住看了过去，却只看到细细的帽檐，正当那个人要收回视线，季牧时突然动了一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又太莫名其妙。
那人根本不知道这个陌生人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出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狠狠地砸在了粗糙的墙面上，来不及发出疑问，就被按着头朝前摩擦了一段路程。
脸上传来了剧痛，像是整张脸皮要被掀开来一样。
季牧时五指用力，拽着那人的头发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那人半张脸都是血，左眼根本睁不开，他能睁开的右眼全是恐惧，他来不及质问，在极度恐惧下，他只想逃跑。
季牧时低着头，走到了那人面前，还没等他站起来，就擡脚用力地踹在了那人的肚子上，疼痛席卷了全身，那个人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仅有可以站起来的力气，也被季牧时这一脚踹的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你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季牧时不说话，蹲下了身子。
耳边的雨水声越来越急促，水顺着帽檐滴落在那人血肉模糊的脸上，那人似乎在说话，可声音太轻了，一下子被雨水声给代替了。
季牧时垂着的眼睑，带着懒倦的目光像极了那被雨水积满水洼，脏得浑浊。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雨还在下。
急促的拍打声，把所有的声音包容在了里面。
良久，路灯弹跳了几下亮了起来。
水洼被踩碎，季牧时慢悠悠的出现在了路口处，他站在房檐下，伸出手了，就这雨水把手套冲刷了一遍，透过手套，季牧时能感受到一丝刺痛，指骨上似乎破了皮，不过季牧时一点也不在乎，满脸淡然地甩了甩手上的雨水，一路走到了没有监控的地方，换好了衣服。
季牧时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利用监控的死角，离开了那个地方。公交车站在另一个方向，季牧时需要重新路过校门口。
“诶诶诶，季同学。别淋着雨，快过来。”门卫的老爷爷突然探出身子。
季牧时的照片一直都在获奖栏里，别人想不认识都难。
季牧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从来没有交集过的保安，走了过去。
“你刚出来？”
季牧时：“没。我去买了几套试卷。”
门卫哦哦了几声：“怪不得成绩那么好，哦对了，你们班同学在我这里放了一把雨伞。”说完从门卫的窗口处递了一把伞出来，“刚刚去了趟厕所，等了那么久你都没出来，还以为你走了，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