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开心吗

第29章开心吗

叶十安和沐阳一帮人一起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叶十安的五官比较柔和，颜色也有些淡，水渍倒是加深了他脸上的墨感，尤其是那浓密又纤长的睫毛，挂着水珠像是清晨沾着露水的鸦羽，沐阳在一旁仰着头猛喝了几口水，斜眼看了几眼。

“不是我说，叶十安。”沐阳把空了的水瓶投到了垃圾桶里。

叶十安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怎么了？”

沐阳：“说了你别生气哈。”

叶十安：“如果你想说可爱，那你还是闭嘴吧。”

沐阳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

叶十安：“好了，回去了。”

沐阳下意识地又要去揉叶十安，被叶十安一个侧身躲开：“热。”

回了教室，叶十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季牧时，他垂着脑袋又在看书，今天的叶十安心情格外畅快，走过去的时候像是雀跃的鸟：“刚回来吗？”

季牧时看着书里的黑字：“没有。”

叶十安抽了几张纸巾把脸上的水给吸了吸：“那你怎么没过来找我？”

季牧时捏着纸张翻了一页，上面留下了一个淡淡指甲印：“不想下去。”

叶十安：“那可惜了，没看到我帅气的三分球。”

纸张被捏下来了一角，季牧时出神地望着残破的纸张，面色微变，随后把书给合上了，目光也看向了一旁的叶十安。

叶十安的领口被晕湿了一大块，白色的长袖被水沾染得有些发了透，锁骨就这么透过领口以及几乎透明的衣服，若隐若现在季牧时的眼里。

沐阳也看到了吧。

“你很开心吗？”季牧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压着内心那股子怪异的情绪，所以语气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叶十安特别实诚地点了点头：“嗯！”语调里是难以隐藏的欢愉，季牧时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忍着平静的眼神到底还是沉了几分，迎着叶十安的目光，手不听使唤地伸了过去，领口被季牧时死死地拽在手心里，一片湿凉，眼皮撩了起来，忠于本能的把领口往上一拉，随着时间的推移，手极其自然的挪到了叶十安的肩膀上，脑海里情不自禁的闪过沐阳揉着叶十安的画面，还有叶十安的笑容。

只属于自己的笑容，居然被其他人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

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地越来越重。

叶十安察觉到了季牧时的不对劲；“季牧时？”

“季牧时，你怎么了？”

“季牧时？嘶——”

叶十安的声音，一下子在季牧时耳边炸了开来，几乎是一秒的时间，季牧时就立刻清醒了过来，眼里的阴影一下子就散了，模糊沉黑的眼睛变得干净了起来，漆黑的瞳孔不再像是深海，季牧时那略带不解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白皙的手背因为过于用力而青筋凸立，指尖泛着白，季牧时手放开得很快，甚至因为过大的反应让椅子都往后挪动了几分。

季牧时嘴巴一会儿抿着一会儿松开：“我不是故意的。”

叶十安皱着眉，肩膀上还有隐隐的痛意：“我知道。”

季牧时想去看一眼，心里这么想的，手上的动作也是这么做的：“疼不疼？”三个字刚问出口，就看到叶十安躲了一下。

“不疼的。”

季牧时看着叶十安的动作，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垂落的手指动了动，最后蜷曲在了一起缓缓放了下去。

“那就好。”

上课铃声响起，两个人没再说话。

语文课下课后，是一节大课间，沐阳似乎没有很尽兴，一下课就跑到了叶十安的座位边，热情地邀请叶十安一起去打篮球。

叶十安目光悄悄地瞥了一眼季牧时，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一旁的季牧时突然开口道：“你去吧，你不是说很开心吗？”

沐阳也没想到季牧时会搭腔，眼里满是吃惊：“季牧时，要一起吗？”

季牧时眼神有些散，是一种空洞的没有活力的状态：“不了。”

“我不喜欢打篮球，我看着你们就好了。”

叶十安还是去了。

心情不像体育课时那样的激动，可能是因为季牧时在一旁看着，叶十安的情绪不再亢奋，以至于打了十来分钟了，一个球都没有进。

心不在焉，眼神总忍不住往季牧时那边看。

每一次看过去，季牧时永远都是直勾勾地瞧着，像是要把叶十安全身上下的一切都看仔细了，这让叶十安有一种错觉，觉得季牧时在一点一点把他的肉体剥离干净。

好像……

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叶十安！躲开！”沐阳的声音突然尖锐地响起，叶十安还来不及朝着沐阳看过去，目光就被季牧时给拽紧了，他看着季牧时朝着自己冲了过来，速度很快，快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直到靠近，才看到了那眼里碎开了目光。

“叶十安。”

叶十安整个人被抱住，朝后跌去，却在落地的那一秒，被强行调换了位置，原本落在地上的人变成了季牧时，飞过来的篮球掠过两个人的头顶，弹跳着滚到了远处。

“我去！我去！”沐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怎么样！没事吧，没事吧。”

叶十安在季牧时身上趴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撑起身子，看向自己身下的季牧时：“季牧时！”慌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你有没有事？”

“没事吧。”沐阳伸出手想把季牧时拉起来，季牧时像是没看到一样，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