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纸鸟
第105章纸鸟
“安安，你没事吧？”季牧时看着叶十安面如死灰的脸色，手不禁放松了几分。
“我，我没事，就是有些低血糖了。”短短几秒叶十安已经反应了过来，用力地推开季牧时的手，站了起来，脑海里情不自禁闪过作者描写的季牧时的死亡片段，本就灰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可怖。
季牧时慌乱地站了起来，扶住了叶十安：“我去把医生叫过来。”下一刻，却被叶十安抢先一步按住了手臂，“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吃点东西就好了。”像是怕极了季牧时离开，叶十安一说完就死死地牵着季牧时的手，随后坐到了座位上，胡乱吃了几口饭。
叶十安强压着心里的不安，硬生生把自己苍白的脸色给恢复了正常，片刻后，擡起头故作镇静地说道：“你看，我就是低血糖了，我没事的。”
季牧时却还是不放心，叶十安不愿意让季牧时离开，季牧时只好扯着嗓子对着餐厅的门口没有形象地大喊几声，张管家来得很快，听到季牧时的安排随即就出门喊来了家庭医生，在季牧时的督促下，医生给叶十安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好在没什么大碍。
叶十安扯了扯笑容：“你看，我就说我没事吧。”
季牧时捏紧叶十安的手：“嗯，没事就好。”
医生看完就离开了，张管家却没有走，低着身子在季牧时身边低语了几句。季牧时看了叶十安一眼，缓缓松了手：“安安，我要回公司一趟，等会儿……”季牧时沉默了几秒，纠结着什么，最后还是说道，“让张管家，送你上楼。”
言外之意是什么，叶十安一下子就懂了。
叶十安对于囚禁这件事，本身就没多大抵触，只要可以看到季牧时，改变季牧时的结局，他以什么身份，什么状态待在他身边，叶十安都无所谓。可眼下，叶十安实在不愿意让季牧时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只知道季牧时死亡的时间，是陆清舟辞职以后，可具体是哪一天，作者没有写，或者说叶十安不记得了。
叶十安：“季牧时，带我去公司。”
季牧时：“安安？”
叶十安：“你不是和我爸说，要教我怎么管理公司吗？我去你公司，你教我。”叶十安见季牧时没回答自己，一下子就猜出了季牧时的心思，靠近了几分，语气认真，“你可以给我带胸针，我不会乱跑，我会待在你的身边。”
季牧时眼神闪了闪，嘴角压了压，努力地克制着。
叶十安总是这样。
几个动作，几句话，让他溃不成军。
他心里的贪婪和欲望，差点因为叶十安的靠近和言语而无法控制。
“胸针是不是在你身上。”叶十安又上前了一步，也不管季牧时的反应，直接上前把手伸到了季牧时的口袋里，果然摸到了那枚胸针，叶十安迫不及待地拿了出来，又在季牧时炙热的目光中戴在了自己胸口上。
“你看，我戴好了，不会乱跑的。”叶十安仰着脑袋，对着季牧时说道。
张管家：“季董，时间要来不及了。”
季牧时压下眼里翻滚的情绪，和滚烫的热意：“走吧。”
到公司已经下午一点，张管家知道季牧时和叶十安没怎么吃中饭，就联系了季牧时的助理，季牧时到的时候，手机已经充满了电，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简易的中餐。
季牧时随意应付了一下，就去开会了。
今天来了几个国外重要客户，季牧时不得不亲自接待。
豪华的会议室内，客户这边在诉说着自己的需求，季牧时开着电脑，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叶十安的一举一动，一心两用。
叶十安吃完饭就站起了身，打算拾起桌面，季牧时看到这，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助理说了几句话，助理就离开了，季牧时还抽空和客户聊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和可以让出的一些利益。
监控里，助理已经进去开始收拾起剩菜剩饭，季牧时敲了敲自己的耳机，叶十安的道谢的声音一下子传到了耳朵里。
“季董，我对这次合作很有信心。”金发碧眼的男人说着地道的法语，递给了季牧时合同。
季牧时嗯了一声，接了过来，低下了头，片刻，又擡头看了一眼屏幕里的叶十安。
几分钟后，季牧时利落地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亲自把他们送下了楼，给了他们一个晚餐的时间，又让自己的专属司机把他们送到了酒店去休息，做完这些，季牧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门的时候，叶十安不知道在认真地看些什么，吓了一个激灵。
看着叶十安被吓到的可爱模样，季牧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在看什么？”
叶十安看了看季牧时，又看了看季牧时桌面上的玻璃摆台，不确定地问道：“牧时，这个千纸鹤……”
话说到一半，季牧时就接上了话：“就是你送我的，你用糖纸给我折的。”
叶十安重新望向了那个玻璃摆台，里面用暖黄的灯光点缀着，还有草地和大树，树枝上停着的鸟，就是那只彩色的玻璃纸鸟。
有什么念头从叶十安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密集的鸡皮疙瘩层层叠地攀到了叶十安的身上，他惶恐地问道，语气颤抖：“为什么这只鸟还在？”
六年前的抹杀，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这里的所有人也包括季牧时。
可是……这只鸟……为什么还在？
没有一个人会把一个毫无意义的用糖纸做的鸟留到现在。
除非……
答案，呼之欲出，带着残忍。
季牧时解释道：“你送我的东西，都还在。”
听着季牧时的话，叶十安愣怔在了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呆呆地看着季牧时，动弹不得。
季牧时：“怎么了？”
叶十安嘴唇抖动，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才被迫让自己发出声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确定一个已知的答案：“季牧时，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忘记过我？”
季牧时目光一顿，呼吸紧了几分，怔怔地回望叶十安。
两道视线交汇在一起，在这个空间里，撞出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