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对不起，谢谢你
第186章对不起，谢谢你
走到一块景观石旁边，花倾城在阴影处坐了下来。脚脖上隐隐作痛，方才摔下来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攒到脚了，现在隐隐作痛。可是身上痛却丝毫比不上心里的痛。
这段时间以来，花倾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去追墨染，什么方法都尝试过了，整个人在地府甚至像个笑话一般。回想起往昔，当她还是那个年轻气盛、小有所成的花倾城，墨染还是那个白衣翩翩、所有的温柔都只付与她的墨染，那时的日子，曾经以为不会有尽头。
正在回忆着，冷不防的有谁伸手轻轻地为她理起了发髻。一丝一丝的发丝划过手掌，灵活而又轻柔的全部束紧于发髻间，就连头上的簪花也被轻柔的重新簪好。
这种熟悉的感觉，令花倾城瞬间泪流满面。泪眼朦胧间，仿佛看见了墨染的脸。花倾城伸手抓住那只离开她发的手，声音哽咽：“墨染，是你吗？我就知道是你。墨染，倾城好想你啊。你变成良辰，对倾城不理不睬的。倾城做了那么多，却丝毫得不到你的回应，换来的只有冷冰冰的嫌恶。倾城好累啊……可是，一想到往昔，倾城只好咬牙坚持，倾城相信，天帝不会得逞的，倾城一定会唤回你的记忆的。我们曾经相爱，现在也是相爱的，只是天帝的计谋，让你我相见而不相识。”
“一千年的约定就快要到了，墨染，倾城一定会做到的，对吧？我们还会幸福的在一起，让天上那些虚伪的神仙们看一看，真情是不会被磨灭的……”
“花倾城，你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我是楚颜，不是什么墨染！”楚颜终于忍无可忍，抓住花倾城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晃起来。花倾城这才如梦初醒，四处张望起来：
“……墨染呢？墨染去哪了，他刚才明明在这里的。我从前调皮贪玩，好好地发髻总是乱七八糟，他总是那样帮我整理发髻的……去哪里了他……”
“够了。这里没有什么墨染！”楚颜吼道。
“哦，对，不是墨染。他现在是良辰，不是墨染……良辰呢，去哪里了？”花倾城拂开楚颜的手，神色恍惚，就要去找良辰的身影。
“倾城！没有墨染没有良辰，什么都没有，这里只有我！只有楚颜！”楚颜几乎处在暴怒边缘了，他脸色发黑、阴沉的可怕，抓住花倾城的肩膀使劲儿的晃着，“花倾城啊，你真的够可以的！守着大家，大家都关心着你，挂念着你。可是你呢，你的眼里就只有墨染一个人吗？你难道都看不见我们的付出吗？君迁辞玉，阎王大人……我们哪一个不关心你！你的眼里却始终只有那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吗！”
花倾城脸色一变，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忽然双手发力，猛地一挥，楚颜竟然被她推出去了退了好几步才堪堪止住脚步。
“谁说墨染不存在！楚颜你明明知道地，良辰他就是墨染。作我把你当成朋友，你却这般说，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楚颜忽然一下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神里满含痛苦挣扎之色：“……是，我知道良辰就是墨染……你说我自欺欺人，可你又何尝不是呢？良辰一日不承认自己是墨染，这个游戏就不会结束，你就不可能赌赢。”
花倾城不敢相信，方才如此暴怒的人竟然是自己，她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楚颜，嘴角有一丝可疑的红色，似乎是血。回想起自己方才似乎打在了他的胸膛上，应该是受伤了吧。
“……楚颜，你还好吧？方才是我差点迷失了心，你说得对，我在这里这般，就是在自欺欺人，却还骂你自欺欺人。对不起。你要不要紧，我忘了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栀子了，出手重了。”花倾城眼睛恢复清明，从发狂的状态里出来了，满脸歉疚的看着脸色发白的楚颜。
“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呢，你不必如此介怀……”楚颜惨笑道，“……和心里的伤比起来，它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后半句话楚颜的声音已经十分低了，可是今时今日的花倾城，正如她自己所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栀子了。所以花倾城轻而易举的听见了。她却十分后悔，如果自己没听见该多好。心思一转，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正当她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楚颜又开口了：“可是，我还能有何居心？明知道你心里眼里全都是他一个人，明知道不会再有别的位置，可是我还是无法自拔的被你吸引，即使我那么讨厌你。却依然挡不住这样一个你住进我心里……”
“好了楚颜！”花倾城声音突然拔高，“别再继续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除了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无论从前现在，还是未来，花倾城的心里只有墨染一个人，花倾城可以为墨染生死相随。所以，对不起。”
“这世上，我最不愿意听到，你此时此刻的这句对不起。真是残忍的三个字……不过，早在我的心无法听命与我之时，我心里其实早就明白，这样的结果，算是于我而言不错的了。”楚颜眼神避开花倾城，站了起来，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用自以为最潇洒的背影，背着花倾城走了。
忽然起风了，楚颜强撑着发酸的眼眶，目视前方，不去想身后那那个人，那双带着歉意和关切的眼睛。眼睛一凉，楚颜慌忙抬起头仰望天空，可是一滴泪还是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划过脸颊，有些疼。
“这是楚颜第一次掉眼泪，也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楚颜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花倾城站在原地，一直未曾离开。楚颜的背影渐渐变小，然后模糊消失。那些被她忽略的往事，一幕幕重现在脑中。最初的时候，楚颜似乎是真的十分讨厌自己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他开始不断地捉弄自己，让自己出洋相。
原来，这其中藏着的，竟是如此的一份情。可是注定，她无法给出什么期待的回应来。她又不禁回想起，似乎有段时间，良辰也突然之间由原来的爱答不理，变为事事都会有他的身影。现在想想，莫非，那时的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