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栀子的小算盘
第38章栀子的小算盘
沈家也曾有意搬离清欢，离开这个伤心地，可是大小姐沈如素却宁死也不肯搬走。她说：“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清欢这片土地上。”
沈夫人把一切关于许俊阳的东西全部收拾到一处，包括他送给沈如素的大大小小的礼物，全部扔进了隔壁的许家。
后来，也曾有人上门向沈家提亲，可是沈如素都一一拒绝了。并且每来一波人提亲，沈如素的病就要重上一分，吓得沈夫人再也不敢张罗此事。沈如素坚定的说：“我哪里也不去，谁也不嫁，就在这里等着，等着许俊阳回来，即使负我，也要有个理由。就算是不再喜欢不再爱，也要当面亲口听他说出来。否则，就一辈子这么等下去。”
沈夫人捏着帕子哀哀哭泣，扶着咳的几乎吐血的沈如素说：“如素，你这又是何苦呢？许俊阳他有什么好的，他如此对你，你怎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他不会来了，他已经给你了退婚书了，你们早已无瓜葛了，你这样苦等，又有什么结果？”
沈老爷在一旁叹了口气，说到：“夫人，你还看不明白吗？别人家儿郎纵有万般好，可是却都入不了如素的眼；许俊阳纵有万般不好，奈何如素喜欢的就是他，放在心里的也只有他。”复而抬头望天，双眼泪水朦胧：“苍天，我是造了什么孽啊，竟让女儿遭受如此报应？”
韶光易逝，红颜易消，沈如素在病榻上苦熬三年，直到临死，都没有等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没有等到那个他欠她的理由。
沈如素死后，伤心欲绝的沈夫人不忍再在这个伤心之地生活，于是，沈家举家迁走了。
兴盛一时的沈家许家先后人去楼空，死的死，散的散。曾经那段伴着合欢花、许下的情深如许的童话，竟以如此结局收场，怎不令人唏嘘感慨。
栀子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到：“如素姐姐的故事就到这里了。至于之后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清楚了，我刚做孟婆没多久，就遇到了不愿喝汤的如素姐姐。”
君迁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原来这就是情深如许啊，可我为什么只看到了前三个字，这第四个字……呵呵，怪不得她们曾感慨：诺言的诺和誓言的誓都是有口无心的。”
辞玉半天不曾说话，栀子和君迁正在纳闷怎的如此安静，二人双双望去，才发现心地单纯的辞玉此刻已然满脸泪痕。见二人看他，他哽咽着说道：“如素好可怜啊，我们当初还把她当坏人，给已经十分虚弱的她拴上锁魂绳。那个许俊阳怎么如此？亏他还是熟读圣贤书之人。负心之人怎么活的安稳？他难道不会愧疚不会不安吗？”
栀子伸手摸了摸辞玉脸上的泪水，似是被烫了一下，立马缩回了手指，有些恍神儿的说道：“如素姐姐也会流泪，你也会流泪。”她摸了摸自己干干的脸颊，声音极低的自语道：“为什么我不会流泪呢？”
“什么，栀子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泪？”君迁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说，这里，你看，如素姐姐的一滴泪在这里。”栀子说着，伸出了手掌，皎皎月光下，栀子摊开的手掌上什么都没有。
君迁辞玉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虑。
“君迁辞玉，我给你们讲了这么久的故事，你们是不是该给我点酬劳啊？夜深了，我不想回房间里睡觉，今晚你们就陪我在房顶上睡吧。”说罢栀子就迅速躺下闭上了眼，不容二人有任何异议。君迁辞玉耸了耸肩，也跟着躺了下来。
后半夜的露水更大了，可是再怎么大，也抵不过此刻栀子潮湿透着冰凉的心。
“良辰，你怎么看？”楚颜坐在树杈上，嘴里叼着一个小树枝，一边抛着手中的酒坛子，一边问躺在另一根树杈上的良辰。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有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一面之词能说明什么呢，又能改变什么呢。”良辰声音冷冷清清的。
楚颜忽然莞尔一笑，本就魅惑的脸因这一笑，竟是把月光都比了下去：“我倒忽然对栀子更感兴趣了。”
“兴趣浓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良辰撂下这句话，足尖一点，很快的就不见了。楚颜吐了嘴里的树枝，也身姿轻盈的足下一点，踩着树枝飞走了。不过，骚包男就是骚包男，即使是没人的夜里，他的姿势依旧是美不胜收。
栀子这几天依旧十分兢兢业业的每天在奈何桥上发汤。可是，按照惯例，栀子总会发生或大或先的事故。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这几天的栀子做得太过完美，反倒让人有些注意她，至少楚颜良辰二人是这样的。至于阎王大人和判官大人嘛，一向乐的清闲，才不会去刻意观察什么；孟婆打着休假的旗子又怎么会不好好享受假期呢？
所以，当栀子找到君迁辞玉并说明来意后，着实是把二人吓了老大一跳。栀子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二人不要声张，“你俩就不好奇么？如素死了，并且为了他毅然决然的跳进了忘川，那个负心人许俊阳现在生活的怎样？你们反正来来往往的，就捎上我吧。我们小心一点，趁晚上再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并且阎大叔是不会发现的。好不好？”
栀子见他二人还是不肯答应，索性脸色一黑，说道：“还好哥们呢，这点忙都不肯帮。算了算了，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是个兼职的，和你们这些正式的公务员不一样。那这样吧，你们去看，看完了给我讲一遍，如何？不会这都不答应吧！”
君迁辞玉正在纠结于栀子今天如此好说话当中，纠结着该不该应允栀子。要知道，在这里，栀子算是最不靠谱的了，相信她的话，那还不如相信鬼。哦不，栀子现在本来就是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