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痛
暗淡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斑驳间映照在孙玉明的脸上。此时此刻，华灵村没有之前的杀声震天，陷入了黑夜的寂静。身为府主的孙玉明，终究没有能够追上五庄主，灵道太强了，强到让人感到无法战胜。
“府主！”
一群人蜂拥而来，天影刚刚开口，却被旁边的东方灵拦住，轻轻的摇了摇头。
恶堂和火堂，驰援的速度已经足够快，只可惜，相对于一闪而过的战斗，他们还是晚了。
东方灵知道，今晚的事，对华灵府参与战斗活下来的弟子而言，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坎，同样对孙玉明这个府主而言，也是一个无法明言的痛。
“莫府主需要人手，你们先过去。”
看了孙玉明一眼之后，东方灵转身对着火堂和恶堂的负责人下了命令。毫无疑问，现在的孙玉明，恐怕没有任何时间和精力跟他们交流。
众人自然明白东方灵的意思，抱拳施礼之后，默默退了下去。
人群中，只有苏樱一个人纹丝未动。毫无疑问，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夜晚，对于华灵府而言，是一个莫大的耻辱。
所有人都以为，今天对于华灵府而言是一个大喜的日子，至少在昆城，他们已经清除了一切该清除的对手。可是谁能够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灵道显然更胜一筹。
趁着华灵村人员大量抽调，力量最薄弱的时候，突然进攻，留守在华灵村的土堂和善堂，伤亡弟子超过了三千，如此庞大的伤亡，实在是令人感到唏嘘。
“玉明交给你了。”
东方灵默默看了一眼苏樱，随后轻轻开口，不等苏樱回应，已经离开。
苏樱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清楚的知道，东方灵话里的意思。如今的孙玉明，恐怕除了苏樱之外，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和孙玉明去解开心结。
轻轻迈着步子，走到孙玉明身边，看着落寞的背影，苏樱突然有些心痛。
在很多人眼里，孙玉明是一个无法战胜，永远都是给人带来奇迹的角色，可是今天，孙玉明败了，而且败得很狼狈。
犹豫很久，苏樱才开了口。
“夜深了，回家吧。”
苏樱的声音，温柔的如同不远处的流水之声，一点点的滋润到别人的内心深处。
“呜呜呜……”
猛然之间，卷缩成一团的孙玉明，将自己的头埋进胸口，一阵悲戚的哭声肆无忌惮的冲击着这片悲伤之地。
毫无疑问，孙玉明也是一个人，即使在华灵府的众人面前，他永远不该有脆弱的一面，可是今天的场景，确实让孙玉明曾经的想象被彻底打破。
没有人永远都能够站在胜利的一方。
很可惜，孙玉明并没有做足最充分的准备。如果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刀疤，缓缓倒下的身躯，或许至今为止，孙玉明依旧被自己内心深处的傲气所鼓舞着。
男人的泪，总是显得弥足珍贵，每一滴泪的背后，是孙玉明这么久积累下，最后终于爆发的情感。
无论别人是否明白，孙玉明骗不了自己，他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坚强，其实在青莲山庄和孟小白见过之后，他的内心深处就有一个心结。孟小白，在曾经的日子里支撑着孙玉明走过一个又一个坎，可是这样的感情，也会因为现实而变得虚妄。
孟小白都可以为了天山而放弃彼此之间的情谊，从某种程度而言，打破了孙玉明的价值观念。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虽然东方灵没有说出来，可是孙玉明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今晚的灵道偷袭者中，有一个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天山的金灵仙子孟小白。
否则，凭借着孙玉明如今的修为，灵道想要轻易逃走，并不容易。他的犹豫，才让刀疤和无数的弟子丧了命。
孟小白回来了，却是以一个对手的方式呈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站在孙玉明身边的苏樱，什么话都没说，一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听着他近乎撕裂的哭声，回荡在山林之间，随着距离的延伸，渐渐消散。
苏樱并不知道孙玉明发现了孟小白的身影，除了东方灵之外，只有孙玉明心里清楚。
毫无疑问，天山和灵道走到了一起。
这样的结局，孙玉明本该料到，在自己和阴阳教的珊络见面，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果。
因为距离阴阳教最近的对手就是天山，孙玉明之所以和阴阳教联盟，其实就是在告诉孟小白，他们之间的所有情感，都在这一刻彻底被抛弃。
“谢谢。”
泪干了，孙玉明缓缓站起身，接过苏樱递过来的纸巾，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又将手里的纸巾放了下来，丝制的衣袖狠狠的擦干挂在脸颊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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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人生无常，有赢就有输。”
苏樱的话，似乎是一种安慰。可是孙玉明却知道，苏樱不会过来安慰自己，因为她所经历的东西，早已让她渐渐将情感放下。
“苏姐，放心吧，我没事。”
“嗯，那我先走了。”
“好。”
看着苏樱转身之后，留在孙玉明视线中的背影，突然有一丝丝的辛酸。
“抱歉！”
苏樱离开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孙玉明面前，淡黄色的长衫，在夏风的吹动之下，如同一个舞者般艳丽。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脸庞，只不过在孙玉明看过去的瞬间，却再也感受不到眼前这位佳人眼中的温柔。
月光之下，在一簇林木中，有一道倩影，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看着孙玉明和孟小白。
苏樱当然知道，孟小白过来了。
否则，她怎么可能不陪着孙玉明一起回到华灵村，而是提前离开。今天的苏樱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苏樱，孟小白虽然修为高于苏樱，可是她没哟隐藏自己的灵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