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万事没有十全十美
第126章万事没有十全十美
鹰眼视线看着前方，轻声问道：“苍一他们知道吗？”
破军摇摇头，“我不打算让他们靠近。”
“之前试过？”鹰眼双手向右打方向盘，车辆转弯。
“嗯，手枪还是太危险了，太容易出意外。”他的言下之意呼之欲出，鹰眼在过去重塑的时光中，表现十分出色。
鹰眼没有接话。
破军耸了耸肩，右手手肘靠在车窗下方，手掌撑住下巴，身下的车速虽然很快，然而却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颠簸，他瞥了一眼鹰眼，将心中的好奇压下，其实，在时间重塑的过程中，他也趁机一直在旁敲侧击三名演员的信息，毕竟，这是他的优势，而且，如果这次能全员安全杀青，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参演新的电影，有了这次的合作经历，到时也能更加方便，知己知彼，心中才放心。
苍一虽然出生很普通，不过很有潜力，仅仅两部电影就已经有现在的表现，已经十分不错，不过身上没有更多有价值的情报；菜单学历很高，但似乎有点过于理性，比我还不在意未来该如何，只要不是必须自相残杀的环境，相信遇到她，可以无脑拉拢；至于鹰眼……
想到这里，破军又瞥了一眼。
鹰眼是这部电影中，他唯一感到害怕的演员，即便此时鹰眼是自己的队友。这种害怕并非来自于危险，更像是一种本能，待在鹰眼身边就像站在一块凸出的巨石下方，虽然心中很确定巨石不会掉下，但依然会本能地尽快离开。
虽然拥有林正的记忆，但当真正面对暴怒的鹰眼时，破军依然感觉到十分无能为力，只有在那一刻，他才知道，鹰眼对林正做的所有的一切，特别是折磨方面，都算得上十分温柔，更可怕的是，鹰眼知道自己为何该这么做，知道这么做的结果，也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他本人并没有从这种事情上获得任何不正常的满足感，仅仅只是需要，便选择这一方式，仿佛一个机器。
不过，最让破军诧异的是，当鹰眼卡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墙角时说的话，“你现在还有心情做这种事吗？如果我没记错，即便时间重塑，记忆也会留在你的脑子里，同样，记忆带来的痛苦也会累积，你确定自己要试试？”
鹰眼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拥有与自身武力相匹配的头脑。
“这些事情，段天择也知道？”鹰眼的话将破军从回忆中拉回。
破军左手抬起，按住阵痛的太阳穴，或许是因为时间重塑的次数太多，需要思考的内容太多，他感觉自己仿佛快接近极限，毕竟，刚开始他还尝试去记下时间重塑的次数，但随着需要了解的信息、需要测试的路线越来越多，现在他已经放弃，毕竟精力有限，只能尽快结束这部电影。
“他多半知道。”破军叹了口气，“一旦我有类似的意图，他便会不顾后果去换掉你们，苍一、菜单，还有你，偶尔还有丁昊，次数很少就是，虽说丁昊不是演员，但是他也是时间重塑的关键点，没有他与我进行比赛，时间重塑同样无法结束，依然无法到达下一天。然而，如果我不让你们靠近段天择，仅凭其他力量，甚至连逼近段天择都做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右侧绿化带的柔和灯光让他的焦虑缓解不少，“不瞒你说，鹰眼，我有点接近极限，没有你们三人的帮助，我不可能将段天择逼到这一步，所以我肯定要让你们全活下来，但我担心，再继续僵持下去，我可能会……啧……”他缓缓呼出，“……担心自己会妥协，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怀疑，时间重塑的次数并非无限，之前段天择提过林正性命的问题，我担心这点，到时候再改变计划，恐怕来不及。”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感叹万千。
明明林正掌控的能力是时间重塑，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在不断的重复中找到最佳方案，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截然相反，当双方都对时间重塑有所了解之后，当事情的关键聚焦在如何到达下一天后，反而又重新回到无数次准备，只为最终的一次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回到原点。 “你是不是已经准备了几套方案？”鹰眼语气平静。
“是。”破军连连点头，“不过都有风险，我不确定——”
“任何事情都有风险，这部电影里，我们为你打下基础是必然，既然现在没有人伤亡，那就不要再去考虑这件事请，你把他们拉到一个聊天群里，商讨一下选择哪个方案，然后去执行。”鹰眼转头看着破军，眼神中的信心给了后者一点鼓励。
……
一栋大厦内，段天择从空置的房间墙壁内钻出，他刚完全离开墙壁，整个人便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背部传来的坚硬触感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反而有一种厚实的安全感。
“不会马上就进来吧？”他瞥了一眼门口，屏气凝神，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然而，他依然无法放松内心的警惕，因为之前，当他刚放松，便被趁机偷袭的次数并不算少，“林正那个家伙究竟重塑了多少次时间？他能够记得这么多次吗？”
重塑时间的优点有很多，唯一的缺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可能，都只能凭借记忆，完全无法借助任何外力。
噔噔噔。
门外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段天择马上站起，左手扶着墙壁，盯着门口，耳朵敏锐捕捉走廊的脚步声。脚步声靠近门口，没有停留，继续远去，等到几乎完全听不见，他整个人仿佛脱力般，瘫坐在地上。
因为时间重塑而导致精神到达极限的并非只有破军，还有他一直在追捕的段天择，明明掌握接近于无敌的力量，然而，当这股力量被敌人所掌控，再反过来用在他身上时，他才感觉到其中的无力，自己无论做任何事，仿佛都会被提前知晓。
绝望，是他仅存的情绪。
“他迟迟不动手，是在顾虑什么吗？我能不能利用这一点呢？”
段天择，也想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