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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添新岁,恐蹉跎那就一醉方休吧……

第18章添新岁,恐蹉跎那就一醉方休吧……

小车把她带到海洲公馆,那是海洲最好的酒店,酒店外婚礼车队已经就位,吴裳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豪车。林家在这里预留了一间房号为999的房间。

吴裳想起电影《楚门的世界》,她身处一场实景演出中,而观众都在观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化妆师上前为她化妆,一个摄影师为她拍照。她并不自在,总是不经意地闪躲。化妆师脾气很好,对她也很客气,在工作间隙对她说:“以后您的生活免不了参加一些应酬,到时可以找我化妆啊。待会儿我把名片留给您。”

吴裳点头说好。

她自己平常不太上浓妆,她每天犯懒,化妆只是薄薄一层,衬一衬气色就好。这个妆画完,镜中的她像一个华美的妇人。她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现在看着艳,待会儿站在灯光下就刚好。”化妆师说:“您放心,我经验很丰富,绝不会出错。”

“好的。”

宋景来了。

她还打着哈欠,见到吴裳的妆容眼睛睁大了一圈儿。没人的时候她说:“怎么回事,假结婚也要搞这么漂亮吗?”她嘻嘻哈哈的不把这当回事,只当是吴裳临时接了一个兼职。甚至还对吴裳说:以后这样的生意可以经常做。吴裳问她会不会因此看轻自己,宋景推了推眼镜,点她脑门:“你是不是脑子坏掉啦?我为什么要看轻你?”

吴裳就上前抱住了宋景。

她心里戚戚的,哪怕再乐观的人今天也挤不出一个笑来。宋景是她在这场假婚礼中唯一的倚靠了。

宋景拍了拍她后背说:“漂亮点,一定要漂亮点。毕竟这婚纱这么漂亮!”她扯扯纱尾啧啧一声,林在堂可真舍得花钱。

“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套首饰!亮闪闪也好美啊!!”宋景的一惊一乍缓解了吴裳心里某种不可说的痛苦。她紧紧拉着宋景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宋景对她咧咧嘴:“我爸妈也来了。我之前不知道,我家也接星光灯饰的生意啊。”

“我也没想到林家是这样发请柬的,几乎整个海洲商会的人都请了。”

“问题是我爸妈又不在商会,我家那个小破工厂,竟然也接到星光灯饰业务经理送来的请柬。”

这就是阮春桂的阵仗了。吴裳想。

后来林在堂到了,他着一身华服,翩翩公子一样。只是阴着一张脸。

他只看了一眼吴裳的婚纱,就扭过脸去。个中滋味并不能为外人道,只是如一把钝刀割肉,有钝痛。偏那婚纱在灯光下闪着,时刻拉扯着他的视线,要他去看去回忆。

宋景见状,就上前打趣:“学长,学长,今日大婚,是不是要给我包个红包?”她伸出双手去,等林在堂拿红包。林在堂就真的拿出一个红包给她,说:“辛苦了。”

宋景心满意足,将吴裳推到林在堂面前,对她眨眼:“我看看,新郎新娘配不配啊?”

他们站在一起,各着华服,相貌上看起来也算登对,只是神情看起来不像一伙人。

宋景看了半天,嘻嘻哈哈,悄悄捅了一下吴裳的腰,催促着该走了。

其余的伴娘和伴郎吴裳都不认识,她在他们眼中读到了玩味。她知道那些人都认识孟若星,其中有一对男女她有印象,海洲下雪那天,在千溪的公交站台前,她看到他们跟林在堂同在一辆车上。

当她拖着婚纱跨过酒店那道高高的门槛的时候,相机发出清脆的拍照声。她听到后面不知小声说了一句:“赝品…”

后面她听不清了,她想人家没有说错,我就是赝品啊。我就是冒名顶替啊。别人结婚是因为爱情,我是为了二十万出场费啊。她挺直了腰板,要把这一天的戏演好。这是演员的基本素养。

手背触到一丝凉,她低下头,恰在这时,林在堂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应是跟他的心一样凉。冰冷的袖扣贴在她的肌肤上,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林在堂觉得自己的魂灵已经飞走了,任人摆弄。摄像师说“牵手”,他就去牵手。可他的手背刚触到吴裳的手背,就有一股难过涌上来,他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有些用力,依稀在迁怒吴裳。吴裳疼了,就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笑着说:“谋杀啊!”

林在堂回过神来。

从前握孟若星手腕时,总会说:“你也太瘦了,我真怕一不小心把你弄折了。”

现在他握着的是一个陌生的手腕,被握着的人也很僵硬,虽然他们握在一起,但他们都知道,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拖拽向相反的两边。那股力量是内心的真情。

他爱过别人,她也爱过别人,但此刻他们不得不在一起,结一场滑稽的婚。这是被经济利益操纵的婚姻,经营者们试图用情感的“翻盘”来操控生意上复杂的人心。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真情。

林在堂已经不追求真情,他觉得在与孟若星十年的恋爱中,他的真心早已一点一点给了出去,现在他已没有真心。

早上出门前阮春桂叮嘱林在堂:“你记住我的话,人踩人低、人捧人高,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你挺住了。再过一些年,你会发现感情是人这一辈子最无用的东西。真正成功的商人都能将一切为你所用,包括感情。”

“我好冷。”身边的吴裳说:“我太冷了,赶紧拍完上车吧!”林在堂转过脸去看她,她正咧着嘴在笑,但她的眼睛一点都不开心。她的牙齿也在打着颤,皮肤上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竟没人为她准备一件披肩。

宋景心疼了,说:“别拍了别拍了,拍那么多最后也只是选几张。”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短款羽绒服披到吴裳肩上,催促着:“快走啦,上车啦!别错过吉时啊!”

吴裳也说:“快走吧!”林在堂却用力将她拉回来,对她说:“你就当来玩。就当你来角色扮演。其余的别想了。”

“你在安慰我吗?”吴裳问。

“我在安慰我们俩。”

“别安慰了,我真的要冻死了。”吴裳说:“这个鬼天气,真的适合结婚吗?”

他们同时看向天空,灰蒙蒙的。怎么回事,这场阴雨怎么连绵着不肯走呢?

后来豪车拉着吴裳走过海洲的街道,那阵仗吴裳也没有见过。她只记得阮春桂对她的要求:要笑,一定要微笑。要站直,无论别人问什么,问你是哪家的女儿、有什么来头,你都只管微笑。保持神秘。

她的手掌托着吴裳的脸,轻声说:“第二笔钱已经转了。想想这个,你难道不高兴吗?”

吴裳就真的笑了。

她被动去想:人生第一桶金,来了。我必须得笑。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走过海洲,车辆经过咖啡馆的时候,她看到它挂起了一个毛笔字写就的横幅,内容是:生命是一场恒久体验。街边站着很多人在围观车队,许姐姐整日无聊,自然也出来。她嘴里含着一块巧克力,好像跟别人说着什么。后来吴裳才知道许姐姐在推销自己的咖啡店,她说:“星光灯饰在我这办了一张集团卡,你们也向人家学学。舍得对自己花钱,人生才会更美丽嘛!”

关于那天的一切吴裳都记不太清了,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提线木偶,别人让她怎样她就怎样。仪式隆重而冗长,阮春桂一直盯着她,一旦她懈怠,她就做出某种提示,要吴裳站直、微笑。吴裳都一一照做,她心里默默算着时间,期待着早点结束。

整场婚礼唯一的高潮是那扇紧闭的高对开门开了一个缝,接着孟若星走了进来。她原本想低调,可她看起来不需华服点缀,仍旧熠熠生辉。一身自在轻松,已胜却别人三分。孟若星只得对大家点点头。

林在堂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坐在最后一桌,静静地看着林在堂。当司仪问林在堂是否愿意的时候,他停顿了两秒。这时,爱看热闹的海洲人又都看向了孟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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