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都是疯子

跑出去没多远，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碎裂声，程言心底不安，下意识回头，就见那维莱特手里握着一个酒瓶碎片，断口尖锐，直直朝着他绷着青筋的脖颈。

“如果我快死了，你会用你的血救我吗？”

程言唇瓣都颤了，步伐再也迈不开，抖着手安抚他。

“别，别冲动。”

可正当程言要靠近，那维莱特却用玻璃碎片直接触上细白的皮肤，鲜血已经渗出来，再用一点力气就会伤到动脉。

“喝！我给你我的血！你把东西放下。”

拿到了程言的承诺，那维莱特却只觉得心底一片悲凉，他们二人间的羁绊，要自己这般才能维持下去，这不是他想要的，可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好的方法留住程言。

程言的身边从来没有他的位置，他不止一刻地想回到幼时的那家福利院，至少那时他们看上去只有彼此。

“抱歉，让你为难了。”

长眉蹙起一瞬，那维莱特毫不犹豫地用碎片刺穿脖颈。

鲜血溅得很高，灰蓝的眸子却直直盯着程言的每一分表情变化，在看到他表情慌乱地冲向自己时，那维莱特唇角竟展露出了分笑意。

这样的表情能证明你还是在意我的吧？体验一次死亡的感觉，换来与你割不断的羁绊，很值当的交易……

失血伴随着眼神失焦，那维莱特模糊地触到了程言掉下来的眼泪，长指僵硬抬起，要给眼前的人擦眼泪，却被他重重按下去。

“你这个傻子！”

……

那维莱特清醒过来时已经置身在一间纯白洁净的房间，脖颈处些微刺痛，手上插着输液针管。

灰蓝色的眸子聚焦，下意识看向床边，心底顿时空了一瞬。

床边没有人，程言不在。

胸口窒闷的感觉升起来，那维莱特无法安然躺在这里。

他没有死，这说明程言还是用了自己的血来救他，可程言人呢？

抬手要扯掉手背上的输液管，门却在此时被推开。

眼底登时带上希冀，那维莱特直勾勾看向门口处，等待想象中那道身影。

可踏进房间的却是提着一袋营养液的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垂下眸子，眼底的失落几乎化为实质。

莱欧斯利看到他这副幻想破灭的模样，扯唇露出颗锐利的虎牙，表情含着愠怒。

“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这么想见程言还舍得死？我如果是他就不会救你，等你死了，一天拉一个暧昧对象去你坟头接吻，给你气得永世不得超生。”

越说心里火气越大，莱欧斯利本以为那维莱特只是放不下和程言幼时的感情，不成想到了拿命逼人家妥协的地步。

他还记得接到程言电话赶过去时的惨状，两个人满身的血，他还以为程言把那维莱特给杀了，没想到事实更没出息，那维莱特居然想寻死。

发现程言实验体的身份，莱欧斯利本该提醒那维莱特不要陷得太深以至于分不清实验体和人类，可这事一出，实验体倒才是那个正常人！

胸口气得起伏，莱欧斯利动作粗暴地给那维莱特换营养液。

“程言呢？”

“跟别人约会呢。”

那维莱特长眉立刻深深皱起，抬手用力揪住他的衣角。

“我说程言呢？”

莱欧斯利动作迅速地换好营养液，“我也说了，他在等着跟别人约会呢，你连关心自己都做不到，我看你也并不适合他。”

听着莱欧斯利夹枪带棒的话，那维莱特知道自己这次太过冲动，抿着唇不再询问。

莱欧斯利看着他半晌，最终还是轻叹一声，“没有哄你，他似乎在等愚人众的人来接他，行李都打包好了，准备离开j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