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能救他的人只有你
汽车引擎声呼啸着，一道闪电飞驰在马路上，车队簇拥在中央车辆旁开道，穿梭过一个路口时其中一辆越野车突然转弯，魈神色紧绷，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出现在夜叉基地把白术带到程言要去的医院内。
警车在最前方开道，莱欧斯利神色凝重地透过后视镜看后方的车辆，那维莱特没有出事，可没比出事好多少，命悬一线的程言似乎把那维莱特的生机也给带走了。
莱欧斯利磨了磨后槽牙，对那些残暴的实验体更加深恶痛绝。
警车速度飞快，车顶的灯光闪烁让周围车辆避之不及，道路本是畅通无阻的，可斜侧方骤然冲出一辆飞驰的轿车，直直朝着车队而来。
莱欧斯利瞳孔紧缩，他不能乱，否则后方队伍发生任何事故都是车上重伤的程言无法承受的。
猛踩油门重重撞上去，直接将窜出的车辆撞翻，车身翻转，莱欧斯利勉力护住头部，天旋地转地躺倒在车内。
“艹……”他什么时候也跟那维莱特一样不要命了？
鲜血从额头流下，莱欧斯利意识有些模糊，透过碎裂的车窗隐隐看到那辆横冲直撞轿车内的司机。
“这不是……程言吗？……不对。”
过度相似的脸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下一瞬身体便无法承受重压昏了过去。
车队里承担救护车职责的车又多了一辆，达达利亚神色扭曲，看着车后受伤的莱欧斯利。
疯了，都疯了，救程言是很重要，可不至于踩油门直接把那辆车撞飞吧？自己的命不要了吗？
肇事司机被国际监狱的人控制，可惜眼下无人有闲心用法律制裁他，众人的心都悬着，等待到了医院后能有奇迹发生。
程言终于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下车时那维莱特和多托雷的手还紧紧攥着他的手不放，像是被焊在了一起，直到医生催促，二人才回魂似的松开手。
一向光风霁月尊贵无比的人从受损的车内踏出来，狼狈得让人不敢认。
重症监护室的灯光亮起，可不待片刻，医生急匆匆地跑出来。
“病人的心脏已经脱离身体，现在的医学水平无法支撑心脏移植手术，请家属……啊！”
话音未落便被多托雷一拳打倒，多托雷眼眸通红，揪着医生的衣领又是一拳。
“做不了那你就去死。”
拳头要再次落下，那维莱特攥住了多托雷的手腕，视线挪到医生脸上。
“无论如何，也请你尽力一试。”他的唇色苍白，发力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医生眼眶青紫，后怕地看了多托雷一眼，偏头语气生硬的开口。
“即便有生还可能，我也不是能做这台手术的人，血管断了那么多条，动脉都破了，我承担不了这个风险，想要手术成功，除非做手术的人手部动作比机器还要精细，且不能出一点失误。”
位高权重的人他得罪不起，与其手术失败又要自责又要死，不如彻底摊牌让他们想别的方法。
紧凑如鼓点的脚步声在过道里响起，片刻功夫魈便扯着白术赶到，因呼吸急促，白术的镜片上都沾上了呼出的水汽，魈一松手，他便有些脱力地靠在背后的墙上。
可惜气都没能喘匀，便被拖到了病床前。
被一群人盯着，白术面色不变，看着床上胸口破了个大洞的程言在屋内扫了一圈。
“让他们出去。”
医生护士被赶走，屋里只剩下多托雷、那维莱特、魈。
“如果他不是实验体，现在已经可以收尸了。”
一句话又给屋内众人心理打击，却也让他们心里隐隐生出希冀。
“他是实验体，所以……”多托雷开口，一字一顿话声极用力。
白术闭了闭眼，听出这句话的话外音，开口给破碎的人一丝希望。
“我研究了一些实验体的资料，他们的身体相较人类有了不同程度的分化，尤其是心脏和血液，同是实验体几乎不会有排异，想要救他只能尝试将心脏移植回去，再输入其他实验体最好是高级实验体的血液，应该能有一线生机。”
“……我可以，我有血。”腿部受伤的程真姗姗来迟，他坐在轮椅上，浅灰色的眸子无生机地看向床上的程言。
“那便好，只是移植心脏的手术，我做不了。”
话声一出，屋内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有两道目光已经近乎苛责了。
白术轻叹一声，“术业有专攻，我可以施针护住他的心脉，可手术刀不是我想握就能握的，整个国际上能做这个手术的人也找不出几个，真要说的话……”
白术视线看向一味盯着程言的多托雷，“你是愚人众的‘博士’吧？对人体的研究有人越得过你吗？”
多托雷被提醒，后知后觉看向自己的手。
他有自信的，也有无数这类手术的经验，接续毛细血管对他来说也是一件简单的事，可这一切的前提……他从前的实验品对他来说都只是玩物和工具而已，可是程言……可是程言……
“我，我……”多托雷嗓音沙哑，他竟生了害怕的心思。
怕出了任何意外让程言生的希望葬送在自己手里，好痛苦，心脏处一阵绞痛让他面色更加苍白。
程真忍不住了，“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哥吗！”
多托雷僵立在原地。
正是因为喜欢，他不敢，他不敢……
“砰——”
一旁的那维莱特毫无预兆地挥拳打在多托雷脸上，“不是自诩爱他吗？你在怕什么，不管发生任何情况，还会比现在差吗？”
情绪宣泄出口，那维莱特看着一言不发的多托雷，注意到了他微微发抖的手。
拳头无法再落下，他发现自己可以体会到多托雷的感受，如果病床上躺着随便一个人，他当然可以无所顾忌地动手，可此刻那里躺着的是他最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