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也配喝他的血？

双手被反绑身后，纪齐被有些粗暴地推进来。

“博士大人，就是他，他称自己是“白银”组织内部人员，我们调查过了，身份属实。”

程言离开“白银”满打满算不到一周时间，纪齐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生生瘦了好几圈，像是一具只有皮囊包裹的骷髅，一步步拖着两条腿走进屋内。

“噗通——”

纪齐猛地跪下，“大人，我可以告诉您和程言相关的所有事！他现在进了“夜叉”，“夜叉”的防守严密，内部人员无法轻易接触，但如果您相信我，我能引他出来！”

多托雷翘起一条腿，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地的纪齐。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队友！从前他每次出任务，目标信息和行动后备支援都是我做的！他很信任我！”

多托雷唇角的笑意扩大，纪齐悄然抬眼，心中的希望更多了几分。

没有程言的消息，在白银的这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阶段，理智告诉他程言不会超过一个月对他不管不顾的，他只需要等待，可这种生命系在他人身上的无助感和心里对程言带着恶意的念头，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所以他发觉这些人在找程言的信息后，毫不犹豫地毛遂自荐，程言偷了那么多东西，有那么多仇家，这帮人马看上去也来头不小的模样，他没有理由不利用！

纪齐胸口起伏，自顾自说着在“白银”时和程言相处的点滴，却未注意到多托雷越来越冷的眼神。

“……行动里他救过我许多次，如果我陷入危险，只要他知情，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这么说，你们的关系够深啊，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纪齐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恐惧又渴望达到的目标。

“我想要……他的命。”

一旁站立的保镖忍不住偏头看纪齐，窥了一眼多托雷脸色后开口。

“他屡次救你性命，你想要他的命？你们c国有个词语叫狼心狗肺，就是是照着你发明的吧。”

纪齐拳头紧握，“我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你们找他的目的不是也跟我差不多吗？”

保镖挪开视线，没有开口，心里却腹诽起来。

愚人众寻人的名头从来都是寻仇，这次虽未表明目标，在外人看来应当也差不多。可在博士大人这里可不一样。

他不敢轻易揣度博士大人的心思，但对这位名叫程言的人，博士大人的态度绝对不是厌恶，甚至可以说在意的有些过了头，他们找了两三天的时间，博士大人问了不下五次，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气氛冷下来，纪齐不安地抬头看多托雷脸色，“大人，我要他的命，不单是为了我自己，您有所不知，程言他……是实验体。”

实验体……

保镖眉头一皱，因为博士大人的研究所，他们四处搜寻“审判者”的踪迹，找到了疑似“审判者”内部人员的人，也是个实验体，那一战他们损失了十几个兄弟，现在听到实验体三个字，保镖便有些愠怒。

“因为他是实验体，所以你想要他的命？怪不得，凭你自己，十个你也达不成目的。”

“是……但我有用！他信任我！我出面他一定会放松警惕，到时你们下手不是更方便吗？否则，如何从“夜叉”基地把他带出来都是难题。”

厅内，窗帘掩盖下，微型摄像头无声无息地工作。

多托雷扯唇，缓缓起身，长腿迈开，靴子与地面碰撞发出让人胆寒的闷响。

冰冷的鞋尖触上纪齐下巴，多托雷看到了他脖颈间未遮挡完全的狰狞疤痕。

“他救了你，你还这么恨他，是因为他为了救你给你喝了血吧？”

纪齐眼睫颤抖，“是……实验体，不可信，我不能赌他会救我一辈子。”

屋内骤然静下来，半晌才响起多托雷的嗤笑。

“呵……凭你也配喝他的血？”

纪齐形容下，程言似乎是个随时会失去理智的实验体，可多托雷回忆起，脑海里全是贝克莱姆研究所里程言张牙舞爪和看他看失神的可爱模样，那般危急时刻，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开枪替他挡子弹，嗯……除了面对自己，他的眼光并不是一直这么好。

程言有多可爱，现在面前的纪齐就有多令人厌恶起来。

右腿在地面轻踱两下，在纪齐忍不住抬头看他时，用力踢出，像破空的箭，方才还眼带不解的纪齐，转瞬飞出数米。

动作太过突然，旁边站立的保镖倒吸一口凉气，纪齐已经软倒在窗帘边的摄像头处，太阳穴凹陷，七窍流血，死状惨烈。

“处理掉。”

“……是，是！”

四个保镖排列整齐，两个小跑着拖走尸体，另外两个动作飞快地处理地面残留的血迹。

屋内重归安静，半晌才传来多托雷低沉的声音。

“璃月……”

他拿起酒杯，期待着与程言的下次相遇。

……

丛林里的众人，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4小时，“夜叉”的几名学员各自相隔不超过五十米，开始逐步勘探未踏足过的区域，尝试搜寻程言和魈的踪迹。

期间，甘雨不慎陷进一处洼地，被重云救上来后几乎成了个泥人。

“没事甘雨，附近有条河，你去那里清理一下吧，我给你守着。”

“好……”

略带洁癖的甘雨也觉得难以忍受，“好，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