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意外救人
第五十五章意外救人
卫川愣住了，火龙转瞬杀至眼前，他反应极快，甩手拉出长刀横档，生生架住龙口。烈焰烧得面皮又紧又痛，他咬牙骂个脏，足跟借力绷牢全身肌肉，搅起磅礴气浪推刀斜破，大喝一声撕碎巨龙头颅，认准火龙腾空的位置闪身抢去。
可没等他奔出多远，神印骤然发难，灼痛顷刻席卷百骸。
他被迫慢下步子，仓促立刀撑稳身形，气急败坏开口：“我不知道徐妄还活着！”
“狡辩！”
祝融不听，散落火苗引燃草甸，大火见风涨至焮天铄地，无数小龙接连拔节，照着卫川扑咬而来。
他强忍心房剧痛转动长刀，手忙脚乱格挡围攻，试图闯开个豁口脱身。奈何痛楚愈演愈烈，他两眼光斑频晃，一不留神被火团击中胸膛，倒飞出数米才以刀杵地勉强刹停，嘴角顺势挂下血线。
祝融不给他缓神空间，杀招接踵而至，逼得卫川仓皇后退，旋起黄沙大网护体。
“没了神印不会打架吗？面都不敢露，你别当火神，钻下水道去吧！”
“激将法？”神明的冷哼响彻四野，“我没那么孩子气，要么投降，要么死！”
该死，卫川暗骂，这警惕得跟狐獴似的混蛋。
他很想凭真身迎战，偏偏祝融担心他留有后手，迟迟不愿露面，一旦他原形尽出，祝融再无现身可能，而他用疏属镯锁住神力、抹除烙印的计划必定落空，他不得不硬扛攻势，另寻机会。
念头一起，卫川骂道：“你有没有脑子？！如果我和徐妄勾结，我何必告诉信池时间之核在沈东体内，猫儿洞的时间序列也是我说的，你不信大可以去问他！”
“说了又如何？舍掉一点秘密换来见我的机会，你不亏。”
“我看你脑子真跟老鼠一样大！”
神印攥住了命脉，卫川痛得浑身是汗，实在无力支撑沙网，火龙很快钻破防御缠上四肢，烧化的布料和高温烤出的血泡黏作一团，在灼痛间激起诡异奇痒。他狼狈跪倒，抓紧衣领大口喘息，长刀随之崩塌，飞沙被烈火烹煮成黑灰飘扬散去。
“祝融……”卫川从牙缝里挤出辩解，“如果徐妄能帮我，三天前我就该让他开启回溯，那时你因为人类束手束脚，我有大把机会杀你，何必冒险单独见面？而且如果要打时间差，我昨晚就该回山中居，第一时间接收影响，可你……感觉不到我们力量回流的程度差不多吗？！”
话没说完，火龙已擒上咽喉，卫川被热浪烤得眼前发黑，喉口翻出腥臭组织液，像是烧化的心脏成股上涌。他骂了一轮徐妄，又骂了一轮祝融，发誓百年后苏醒第一时间将他们大卸八块，却蓦地感觉痛苦开始消退。
他低头呕出口稠血，恍惚见九霄坠下长影，浮于火光间明明灭灭。
长影迟疑着问：“你当真不知道嘘还活着？”
“不……”第二口血差点没把卫川呛死，他拿手背狠狠揩过嘴角，愤然道，“听得懂人话了？我、不、知、道！”
祝融皱紧眉，又问：“你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连他活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儿？”
一面答，卫川一面不动声色摸到口袋，两指将疏属镯往外勾。
就在这时，天地间乍起嗡鸣，雄浑气浪自远方翻涌而来，所到之处草木委顿又繁茂，土地干涸又肥沃，连带祝融的烈焰都既灭又燃，但半秒不到，一切恢复如初，快得卫川以为自己濒死出现了幻觉。
他望向气浪来处，愕然出声：“这是什么……”
祝融没答，脸色变了几变，当即肉身化作火龙呼啸而去。
卫川忙不叠将镯子收好，紧随其后扎进林子，不多时便嗅见熟悉的气味，有沈东、鬼车，当然还有徐妄。可惜等他抵达时，只剩人类浑身浴血倒在地上，那个骗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混蛋早已逃之夭夭。
他其实很想跟祝融一块儿追，全盛期的鬼车不好对付，再加上徐妄调节时间的能耐，祝融不一定能捞着好，偏偏沈东垂死，晚一秒都有性命之危。他不得不给闻人发消息，让她立刻回山中居待命，自己托起沈东全速赶路。
约架的地方离大厦太远，卫川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撞进18楼花园，立马退成人形抱着沈东滚倒在地。鲜血溅了一路，闻人第一时间冲来，并指试了试沈东颈动脉，问怎么回事。卫川顾不上答，摆手让她先救人。
闻人便让他扶好沈东，卫川刚想动，秦越按着他往桌边一送，跪坐着让沈东枕在膝上，两手越过腋下反制双臂将其固定住。卫川得空喘息，摸上凳子歇成夏天的狗，就见闻人搓热双手，十指往外掰出脆响，猛地按往沈东胸腹。
力量源源不断注入人体，贯穿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排出腐蚀液，血肉旋即滋长，沈东骇然惊醒，被辣痛、瘙痒折磨得胡乱挣扎，所幸秦越不惯天不惯地更不惯人，死死钳住他两条胳膊，丝毫不给他挠破伤口的机会。
折腾了几秒，沈东顺利昏死过去。
卫川眉头紧锁，感叹闻人回来得及时，闻人却讲她压根没出门，卫川这才想起回溯启动自山中居始。
“啊，哦，那你们知道……”
秦越接话：“阿妄还活着。你也知道？”
卫川抹把脸：“我差点见到他，他跟鬼车在一起。”
“鬼车？”闻人懵了，“你们怎么凑一块儿了？沈东又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他不是在会议室吗？”
“会议室？”这下换卫川迷茫。
沈东疼醒第二回，闻人只得暂缓话题，集中注意催活细胞修复肉体。
人类毕竟承受能力有限，沈东几醒几晕，直至汗水浸湿秦越裤管，伤势才全面愈合，而他也再无半点力气，活像抽离筋骨般烂在秦越怀里。闻人没有休息，一把扣住卫川手腕，力量眨眼游遍全身。
血泡接二连三破裂，文鳐鱼可令天下大禳的活化能力正鞭策细胞加紧修复，卫川倒抽口气挺胸，痒得两腿乱抖。秦越适时抻来条胳膊供他抓握，他顾不上道谢，递个感谢的眼神让对方自己领悟。
约莫五六分钟后，闻人松开手，卫川毫无形象地扭动抓挠：“姑奶奶，下次能不能给我点心理准备的时间？这也太痒了！”
“还有下次？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谁伤的你？残留的神力把我手心都烧红了。”
“我的事不重要，”卫川还在挠，忙里抽空发问，“你说沈东应该在会议室，为什么？”
闻人扫了秦越一眼，长叹口气讲凌晨三点回溯启动，整栋楼人仰马翻，早上七点不到，信池就来18楼找沈东，说他体内有时间之核的碎屑，可以锁定时间夹缝的位置。送走一神一人，闻人和秦越不敢离开大厦，便围坐花园等待，谁知没过多久竟收到了卫川的消息。
“老哥到底在干什么，”闻人将脸埋进掌心，“为什么要回溯，为什么和鬼车在一起，鬼车又为什么对沈东动手，老哥……为什么没拦着？”
卫川张了张嘴，想替闻人解答困惑，却不知从何讲起。
秦越一言不发地看着怀里人，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花园陷入难挨的寂静，于是走廊深处响起的脚步声几如擂鼓，信池匆匆闯进花园，视线转了一圈，迅速扎在沈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