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 - 囚心 - 苍鹤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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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

长河

姜芜伸手推开房门,见段怀野侧卧于床榻之上,身上搭着一块被角,“你当真在睡觉?”

段怀野的声音中睡意浓浓,“不然呢?融合也是很耗费精力的。你那些朋友又吵得不行,整天因为一些小事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我根本没精力去融合身体。”

姜芜神情悠然地靠在门框上,“你的冤家找上门了,平白无故占了别人师兄的身体,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家带帮手上门找你要说法了,还不起床收拾你的烂摊子?”

“我的烂摊子吗?”段怀野抻了个懒腰,他翻身看着姜芜,手掌窝拳撑在两侧,“我若是告诉他们商扶庭死亡的原因是因为睢羲把太初剑折了,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姜芜面上的神情一僵,她缓缓地站直了身体,神情凝重地看着段怀野,“但是我已将太初剑修复,而且我还托寂满去寻了苍旻的龙鳞,按理来说他不会死才是。”

段怀野起身整了整衣裳,“姜芜,只要提起睢羲,你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何苦呢?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该及时止损了,何必让自己如此痛苦?”

姜芜面无表情地看着走近的段怀野,“等你先将答应我的事情完成,我会考虑你的这个提议。”

“嗯?”

段怀野有些诧异地看着姜芜,随即无奈地笑了一声,“你啊,跟我说笑呢,我还不了解你吗?你真会考虑?”

“所以呢,你这么了解我,还一直重复提起此事做何用?”姜芜挑眉,“你明知道我是不会离开他的,痛苦也好,欢愉也罢,我都不会离开他。”

段怀野垂眸看着姜芜,笑着说:“即便是他没有我了解你吗?你那些拙劣的做法,让他远离你的方式便是不断地伤害他,却没有勇气真正说一句结束,以至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涉险,就是想要你一个结果。姜芜啊,你自诩聪明,却让睢羲的伤势不断加重,你到底是要救他还是想彻底断了他的生路?可笑得是他居然都信以为真,真以为你要同他一刀两断,连同外面的那些人都被你拙劣的演技给骗了,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怕只怕作茧自缚,得不偿失啊。”

“先管好你自己吧,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多言。”姜芜勾起唇角,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说这么多,还不是想让你自己有个机会?五彩之石,谁都想要,你估计也不例外吧?”

段怀野垂下眼眸盯住了姜芜的指尖,不以为然地说:“五彩之石,可以存在于世,只是不能让一个所拥有。这也是当初你的母亲不同意你与睢羲的原因,她甚至不允许你诞下后代,只怕你会生出不可控的怪物。”

姜芜嗤笑一声,“我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不依附于任何人,谁都不能控制我,也不能将我占为己有,我是自由,至于如何选择,我有权决定一切。”

段怀野脸上的笑意更深,“生命如长河,总有源头和入海的时候,强求不得,时间到了,便让他走吧。”

“我偏不。”姜芜笑着说,“我只想要他,若是你们不给,我便毁了一切。而且这么多年,我的耐心已经有些告罄了,你可以试试。”

段怀野愣了一下,随即神情无奈地笑了一声。

【小院】

沈确正欲说话,从应却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止住了她的话。

“我来找太初道尊段怀野。”

常奉眠听到从应的声音周身一震,随即难以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她握紧了寂满的手,“寂……寂满,那人……那人是谁啊?”

寂满并没有察觉到常奉眠的异常,随口道:“一个来找段怀野的人而已,还是沈确带来。”

常奉眠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即跟着寂满向院中走去,她不动声色地按照姜芜给的方法使用真元,感受到了从应所站之处,随即悄无声息地摸上了腰间的匕首。

常奉眠握着寂满的手,不动声色地随着后者的脚步靠进从应,心中却突然怨恨起他的不坦诚,分明灭族仇人便在面前,寂满却对她有所隐瞒,若非知晓二者并非一路人,她险些便以为寂满一直都在欺骗于她。

“眠眠,你肚子饿不饿?”

常奉眠一边靠近从应,一边敷衍地应着寂满的话,在与从应错身而过的时候,她迅速出手将匕首没入了其后心处。

“怎么?你的警惕变得这么低了吗?”常奉眠甩开寂满的手,两只手将手中的匕首压得深,“你怎么敢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我没日没夜地都在想着如何将你千刀万剐!你怎么敢的?!”

沈确大惊,正准备上前阻止常奉眠,却被寂满施法困在了原地。

寂满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声威胁道:“不准动!”

从应身体大不如从前,根本来不及反应,顷刻之间便被常奉眠得手,不等他回头看一眼身后之人便体力不支扑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

阿若惊呼了一声,将厨房中的青鳞和雾沅引了出来,二人皆是神情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沈确见状,急促地呼唤道:“从应,你怎么样?从应?!”

雾沅看着被常奉眠死死控住的人,想起那日常胜部落的惨状,难以置信地说:“从应,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姜芜闻声同段怀野快步走了出来。

常奉眠感受到姜芜的气息,立刻扬声哭喊道:“濯濯,我终于为我的族人报仇了,我杀了这个鬼族人,我为我父亲报仇了。这个贼人终于落到我手上了,我即便是死,也能同他们有个交代了。”

从应擡手蓄力,翻身将常奉眠挥了出去。

寂满立刻上前接住常奉眠,关切地问道:“眠眠,你没事吧?”

从应捂着心口的贯穿伤站了起来,擡手施法将后背的匕首拔出来握在手中,他看着匕首上沾染了自己的鲜血,突然笑了起来,“敢问哪位是太初道尊段怀野?”

沈确神情复杂地看着从应,出声道:“你挑衅他,你疯了?还愣着做什么?伤得这么重,还不赶紧跑?没看到姜芜在这里吗?他们会联手杀了你的。”

从应无力地一笑,他挥手施法击碎沈确身上的束缚,“姜芜在这里,难道你不是故意引我过来的吗?正道弟子,阿确,段怀野真的占了你师兄的身体吗?事已至此,你骗我,我不怨你,我本就背负了常胜一族如此多的人命,你们要我偿命,我没有意见,可是谁来为我的母亲偿命?”

沈确神情激动地摇着头,急于辩驳,“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我没有骗你,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无意害你至此。”

“哥!”

宗华快步从远处跑来,上前抱住了从应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看着那些不断流出从应体内的鲜血,伸手按了上去,将那伤口堵住,“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应体力不支地坐在地上,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别怕。”

宗华又惊又惧地看着周围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常奉眠的脸上,倏地红了眼眶,他抱紧了从应,泣声道:“都是我们欠她的,都是我们欠她的。你们要替常奉眠报仇,拿我的命去好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从应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们不欠他们的,反倒是在屠杀了他们全村之后,便已经扯平了,不欠他们,不欠他们。倒是他们欠你的,让你小小年纪便失去了母亲。”

常奉眠闻言推开寂满,上前几步道:“胡说,我们欠你什么?我们全村又欠你什么?他年纪小,失去母亲是可怜,我失去父亲便是活该吗?我的母亲也在我年纪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是父亲拉扯我长大。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肯定什么都不懂,毕竟你连同在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们长灵女子世代会因生育而生命衰竭,幸得圣人赐福,才不会遭受生死离别之苦,不过才几百年的时间,是你这个双手占满鲜血的恶魔,是你!!!剥夺了所有的一切。”

沈确见状立刻上前掐诀替从应疗伤,却见后者身体一震,更多的血液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

姜芜及时道:“灵气至真至纯,他浑身鬼气傍身,受不了这么纯粹的真元,你给他疗伤只是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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