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朝堂

第10章朝堂

清晨，林菀早早吩咐厨房准备早膳，毕竟眼下家里有三个要去上早朝的人，其中一个还是皇帝。

老夫人睡得早，不知道昨夜的兵荒马乱，晨起被告知了这事，又难免一顿嘘寒问暖。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心里也一直怜惜帝常安失恃失怙、孤身一人。帝常安对长辈的关怀很是受用，沈御风也温言安抚让祖母不必担忧。

饭后，胡成率帝王车驾在定远侯府门前接上了帝常安和沈御风，沈长景乘侯府马车紧随其后。

明黄色的旗帜在晨风里飘扬，林菀看着自家儿子非常自然地钻进了帝常安的马车，担忧之余又感觉自己像个送女儿出嫁的老母亲，不由得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逗笑了。

“怎么了？”老夫人问。

林菀摇了摇头，搀着老夫人往回走：“没什么，母亲，您昨日休息的可还好？”

“岁数大了，睡不睡的都那样。”老夫人不在意地摆摆手，“昨夜陛下遇刺，御风受伤，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母亲恕罪。昨晚陛下和御风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了，陛下又说不必声张吵您休息，这才没有惊动您。”

“你们呀，就是看我老了，觉得我不中用了是不是？”老夫人笑问。

林菀捂嘴轻笑：“母亲哪里的话，您是老当益壮，等御风成了亲，有了孩子，还有的闹您呢。”

老夫人没应声，片刻才道：“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只不过年纪大了，时不时的就会想起过去的事。”

想起战死沙场的丈夫，想起沈家那些死得其所的英魂。

“阿菀呐，为人父母，只要孩子过得平安幸福，这就够了，你说呢？”

林菀不明所以，但肯定道：“自然，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1]。”

老夫人拍拍林菀的手。

太和门前。

宫门未开，但等候的朝臣不少，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远远看着帝王车马过来，神色不解，纷纷下跪行礼：“参见陛下！”

却见沈御风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没等御史怒斥沈御风逾矩，车帘掀开，帝常安含笑道：

“诸位爱卿免礼，早朝时辰快到了，朕先行一步。”

说完放下车帘，胡成驾车扬长而去。

沈御风成了诸臣视线的中心，不过他早已习惯了，也不在意，同月丞相、谢太傅等师长一一打过招呼，便抱着自己被吊起来的右臂站在一边。

没错，吊起来。

早起后，沈御风问起帝常安的打算，是暗地里调查还是向朝臣公开遇刺这件事。

帝常安想了想，道：“昨夜的事不像是一场刺杀，更像是提醒和试探。既然如此，那就闹大一点。”

左右幕后之人也不是个好的，就算只是提醒，暗卫折损、沈御风受伤总是事实。

沈御风闻言，叫来沈琦给自己右臂吊起来，看起来像是重伤的样子。

既然要闹大，那自己就不能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伤了。

于是早膳时，沈长景和林菀看着沈御风因为耽误吃饭把右臂自然地从绑带里抽出来大快朵颐的样子一阵无语。

“沈将军这胳膊是怎么了？”谢太傅惊讶地问。

沈御风闻言怒道：“太傅有所不知，昨晚臣随陛下微服出访，竟然在街上遇刺！”

他声音不小，引起阵阵哗然。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如此大胆！”

“是啊，简直胆大包天！”

“陛下可有恙？”月青岩急忙问。

“丞相莫急，陛下无恙！”沈御风忙道。

众臣闻言松了口气，又问候了沈御风几句。

“陛下遇刺一事是谁主导可有头绪？”

沈御风正色道：“自然，暗卫收押了一批刺客，尚有活口，不出几日，定能真相大白。”

其实哪有什么活口，只不过尸体处理得当没有泄露消息，借此能掩人耳目一番。

“既然伤的这么重，怎么不休息几日？”

谢太傅教过帝常安与沈御风，言语间并不疏离，沈御风嬉皮笑脸道：“学生刚刚入朝，怎好轻易撂挑子。”

“你呀你呀，油嘴滑舌，说得好像你心思能老老实实放在早朝上一样。”月青岩笑道。

“这都是刻板印象，谁说我们武将就不爱上朝的？”沈御风义正辞严。

不一会，定远侯府的马车徐徐而至。

众臣一看反应过来，更无语了。

不是，你家里有马车还坐陛下的？

沈御风看着施施然下车的父亲。

爹，你真慢。

“这么说，陛下昨夜是住在定远侯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