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危机
第6章危机
“沈叔叔！你们要回家了吗？”林畅噔噔噔跑过来，一把抱住沈御风的腿，仰头不舍道。
沈御风摸了摸林畅的头，温声道：“是的，夜深了，我和常安叔叔要回家了。”
帝常安摸出先前在街上买的小荷包，里面装满了糖，递给林畅：“小畅，这个送给你。”
林畅眼巴巴地看着帝常安，嘴里还是礼貌地拒绝：“谢谢叔叔，我不吃糖了，叔叔自己留着吃吧。”
沈御风接过荷包塞在林畅手里：“这是常安叔叔送你的礼物，收着吧。”
“大嫂，小畅既然想学武，不如交给我来安排。”沈御风冲林大嫂说，“我府里的先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教小畅再合适不过。”
林大嫂连忙摆手：“不不不，小侯爷，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畅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沈御风，“大嫂若是不介意，后日我叫人来接小畅。只是，大嫂若是不舍得让他学武，也得好好和孩子商量。”
林大嫂愣了愣，淡笑道：“多谢小侯爷。”
沈御风牵住帝常安的手：“我们先走了。”
帝常安冲林大嫂点头示意，擡步跟上沈御风的步伐。
此时灯会已经散了，四下的人声渐歇。
“你想把小畅交给霍师父？”
霍师父霍玄，是定远侯沈长景过命的兄弟，也是他在北境军时的左膀右臂，因伤退伍后孤身一人，又没有成家的打算，沈长景干脆请他来做沈御风的师父，沈御风一身武艺皆源于霍玄与沈长景。
“小畅是个习武的苗子。”沈御风没有放开帝常安的手，“他若有意，这世上除了皇宫，便没有比定远侯府更好的学堂和师父。”
“林大嫂真的愿意让小畅随霍师父习武吗？”
“我不知道。”沈御风回答，“林大哥待我有恩，我只是给出了选择的机会。若是林大嫂不愿意，我也可以把林畅送进学堂。”
向往上阵杀敌浴血奋战的毕竟是少部分人，我们要求将士们在阵前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百姓，但没人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将士的家人也必须拥有甘愿为国捐躯的觉悟，尤其是林大嫂已经失去了丈夫，含辛茹苦养育孩子何其艰辛，她不愿意让唯一的儿子习武当兵才是正常的。正因如此，沈御风才没有听到林畅的意愿就草率地做了决定，而是给了林大嫂仔细考虑并说服儿子的时间，毕竟林畅若真要跟着霍玄习武，日后不论是上战场还是跟在沈御风身边，都做不到绝对的安全。
帝常安垂眸凝视着交握的双手：“你想得很周全。”
沈御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轻轻松开了手，欲盖弥彰地说：“夜深了，你想回宫还是住在我那里？”
话音刚落，沈御风又突然意识到，眼前人是皇帝了，不便露宿在朝臣家中，只好又找补道，“我送你回宫......”
“我住你府上。”
两人同时开口。
帝常安摩挲着手指，似在贪恋方才被宽大的手掌包裹住的温度，闻言说：“若是不方便就算了，我自己回宫。”说罢提步就走。
“诶，常安！”沈御风擡步跟上，侧着头看他，“哪有什么不方便，我是怕......”
“怕什么？怕有人说你闲话？说你不循礼数，连带着弹劾定远侯府吗？”
帝常安声音冷得很，但沈御风还是听出了一丝委屈。他们太久没见了，帝常安在继位后逼着自己成为了一个杀伐果断的君王，以至于沈御风差一点就忘了，清河太子在时，帝常安是个有父母疼宠，兄长爱护的骄矜少年。
沈御风很是懊恼：“当然不是，谁在乎那些人怎么说。”
“你就是。”帝常安打断他，“你不在乎有人弹劾你指责你说你无理犯上，但你在乎他们说我没有分寸，你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为了那些流言蜚语想要疏远我。”
沈御风哑口无言。
因为帝常安没有说错，重生回来之前，他的确因为身份的变化和朝臣的言论有在和帝常安保持距离，无论他如何清楚帝常安待他不同，他潜意识里依然觉得帝常安做了皇帝，不再是从前同他一起上树翻墙的小皇子，而他还想做他身边的肱股之臣。
重生之后，他抱着失而复得的心上人，唯一的念头就是抱紧他，拥有他，陪伴他，无论如何，无论谁说，都不离开他。
“我......”沈御风无言以对，“抱歉，常安，或许一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是从长安殿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坚定了最初的想法。”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只要你需要，我便递上双手。”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常安，你......”沈御风还想说些什么，余光里银光乍现，他本能地推开帝常安，“小心！”
一支冷箭穿过帝常安方才站过的位置，钉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沈御风一把将帝常安护在身后，冷眼凝视着靠近过来的蒙面杀手。
帝常安面色如常：“难为你们主子这般费心，这次等到了夜深人静时”。
暗卫如鬼魅般闪现，沈琦扬手将剑抛给沈御风：“主子，带陛下先撤。”
帝常安接过暗卫递来的剑，嘴角扬起冷笑：“留个活口。”
“是！”
冷兵相接的清脆声响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并没有持续很久，沈御风剑法超群，帝常安虽武艺不如沈御风，但足够自保，皇家暗卫是父皇在时精心训练出来给他兄弟二人的，沈家的暗卫和府兵亦是精挑细选，这场刺杀不可能成功，令帝常安疑惑的是背后之人的目的。
帝常安看着最后一个杀手自尽后的尸体没有多做苛责，摆了摆手让人把尸体检查一遍处理掉，再将街道清理干净。
沈御风仔细检查了一圈，确认帝常安身上的血应该都是别人的，才安心问道：“常安？没有受伤吧？”
帝常安摇了摇头，他还在思考这场刺杀的用意。
自己出宫虽然不是什么隐秘，但也并非宫中人人都能知道，前后不过两个时辰，难道是想提醒自己长安殿中依旧不干净？可是背后之人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地提醒自己，这说不通。
沈御风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心虚地拽着帝常安的衣袖：“常安，夜深了，你穿着这身衣服不舒服吧？不如同我回府换件衣服，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