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反叛
第51章反叛
“陈石是陈家的家生子，他的父母长辈皆效忠于陈家。”沈御风转而翻看起明月楼收集到的消息，“陈明镜早对陈家没了归属感，想分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于世家来说小辈分家是家门不幸的表现，所以陈明镜并没有将这个打算告诉陈石，在这件事上，陈明镜并不信任陈石。”
“陆成蹊呈上来的供词也能看出来，陈石对陈明镜暗中购置私产的事毫不知情。”
沈御风点头：“陈石的妻儿既然已经被我们控制，那就问问陈石还想不想要家人的命，想要就将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帝常安拧眉：“陆成蹊说，他们是在城门处截到的人。”
沈御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帝长兴的能耐，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城防军截获才对。”
“甚至连伪装身份都不屑于去做。”帝常安低声道，“看来帝长兴是并不打算帮陈石了。”
“如果当天晚上陈石没有被抓住，或者帝长荣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帝长兴应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沈御风思考道。
“但是他既然选择了借御史台削帝长荣的势，就不好再掺和陈家的事，否则，一旦被帝方遥发觉他暗中的动作，意识到他的野心，他只怕就没命用陈家的东西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帝常安接着他的话道，“更何况我白日里还添了一把火，只怕如今的延庆王府也并不消停。”
延庆王府。
帝长兴跪在地上，手上还要将一盆水始终举过头顶，这样的惩罚是很折磨人的，但帝长兴一声不吭。
“砰！”房门被踹开，帝长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帝长兴面前的椅子上，哼笑着看着眼前的人：“手擡高点，没吃饭吗？！”
“贱种，竟然敢去陛下那告我的状！”帝长荣一脚踹了过去，帝长兴身形晃了晃，手里的水盆“哗啦”一声泼倒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帝长荣气不打一处来，吩咐道，“去，再擡一盆水进来，给本世子接着跪好了！”
帝长兴浑身湿透了，仍旧一言不发，沉默地接过侍从端来的更满的水盆，近乎麻木地举过头顶。
“你不是能耐吗？都能让陛下亲自过问让你入城防军了，现在怎么一副可怜相儿啊？”帝长荣讽刺道，“没人喜欢看你装可怜的那个样儿，跟你的贱种娘一模一样！”
帝长兴握着木盆的手渐渐攥紧，他看向帝长荣的目光像淬了毒。
“还敢瞪我”帝长荣冷笑，“去，给我打！”
眼见着帝长荣的拥趸纷纷凑了上来，帝长兴闭上了眼睛。
“住手！”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父王？”
帝方遥迈步进来，一巴掌扇到他素来疼爱的长子脸上。
帝长荣懵了，他震惊地捂着脸：“父王，你打我？”
帝方遥怒道：“走之前，我是不是交代过你待在府里不准惹事？！你流连青楼不思上进也就罢了，竟然在那种地方如此丢我的人，还闹到了朝堂上！”
帝长荣委屈地跪下：“父王，明明是陆成蹊......还有二弟......”
“陆成蹊怎么了？你若是有陆成蹊半分上进心，本王何以被那些老家伙弹劾，还被叫到御书房受这份气！陈家都倒了，陆成蹊抓人就抓人，关你什么事！”
帝长荣忽然想，是啊，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掺和陆成蹊抓陈家余孽？
“常听父王说陆统领年少有为，我们兄弟二人和他年纪相仿，若是能有他这般功绩，想必父王也会很欣慰的。”
是了，他当时就是听到帝长兴这样感慨，加上酒劲儿上来了，才不管不顾和陆成蹊呛声的，若非如此，在场没几人知道延庆王世子就在绮梦阁。
“是你！”帝长荣这才反应过来，他愤怒地指着跪在一旁微微颤抖的帝长兴，“是你算计我！”
帝长兴疑惑不解，反问道：“大哥何出此言，小弟明明是在劝大哥不要和陆成蹊起冲突。”
“你！”
“闭嘴！”帝方遥坐在主位上，神色不虞，“我同你说过多少次兄友弟恭兄友弟恭，让你跟长兴学学，你可倒好，非但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反而大庭广众之下欺负长兴，帝家人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父王。”帝长荣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子那是喝多了。”
帝方遥摆手：“给本王滚回院子里去。”
帝长荣走后，帝方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帝长兴。
帝长兴乖巧地跪在地上，方才泼在身上的水浸湿了衣衫，在初夏的夜风里吹凉了身子，引得人不住颤抖。
帝方遥好似并没有看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帝长兴：“陛下指名要你进城防军历练，你怎么看？”
帝长兴恭敬地垂着头：“一切听父王安排。”
“不敢。”帝方遥冷着脸，不辨喜怒，“本王的大儿子是个蠢的，二儿子聪慧得很，可惜这份聪慧是对着自己人的。”
帝长兴心里冷笑，面上仍是一派恭敬：“儿子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帝方遥道，“长兴，你是本王的儿子，是延庆王府的血脉，同长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顽劣不堪，但心不坏，你们兄弟二人齐心，才能让延庆王府立于不败之地。”
帝长兴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膝盖上，单薄的衣料下是不用看也知道早已青紫的皮肉，从小到大，这样的伤不知凡几。母亲临死前浑身青紫的惨状也仍旧历历在目。
难道他们母子，只因为是庶出，就活该遭受这一切吗？
心不坏......
兄弟齐心......
呵，这话听了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是啊，眼前的人是他的生身父亲，可在他眼里，永远只有一个帝长荣。帝长兴再聪慧，再努力，再用功，终究也只是个庶子，是嫡子的磨刀石和垫脚石。
延庆王府？不败之地？
我亲爱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