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行刑
第31章行刑
“郑启文跑了？”
沈御风的书房里，沈御风、帝常安和陆成蹊相对而坐，听着陆成蹊的汇报，帝常安不禁皱起了眉头。
陆成蹊脸色也很难看：“是臣失职，手底下的人不干净，将郑启文悄悄放走了。”
他发现的时候，郑启文已经逃之夭夭，踪迹难寻。
“郑启文被抓之后，就将陈明镜的罪行供认不讳，我原以为他只是陈明镜手下出谋划策的人，因此没有布置太多人手，现在看来不止是这样，竟然让他钻了空子。”陆成蹊道。
沈御风坐在一旁，他身后的伤恢复得很快，已经能正常行走了：“郑启文还有没有什么没交代的？”
帝常安也点头说：“他手里恐怕还有些我们还不确定的事，值得人大费周章救他并把他藏起来。”
他们顿了顿，异口同声道：“赃款。”
陆成蹊迟疑道：“的确，对于陈明镜转移的军费还有一部分没有追查到，但是，陈明镜当真这么信任郑启文，会将底牌全部交给他吗？”
“如果是别人，确实担不起陈明镜的信任。但郑启文不一样，”帝常安道，“根据暗卫和顾清啸提供的情报，郑启文在陈明镜敛财夺权中出了不少的力，是陈明镜最信任的人。”
陆成蹊抱拳：“陛下，臣会扩大对郑启文的追查范围，在京城周边继续搜寻。”
帝常安应了一声：“辛苦陆统领，城防军交给你朕很放心，城防军内部的清洗也要抓紧进行，半年之后，朕不想在城防军里看见尸位素餐的废物。”
陆成蹊：“是！”
陆成蹊走后，帝常安唤来暗卫：“去安排几个人盯着延庆王府。”
“常安，你怀疑是延庆王？”
“留着郑启文，八成是为了陈明镜贪下的军费。”帝常安道，“世家不缺钱，但我那皇叔要做的是费钱的事，那几家不一定愿意替他没完没了地填窟窿，比起早早地欠下世家人情，自然是国库的钱更实在。”
延庆王近几年动作不断，但又甚是谨慎，帝常安一时抓不到什么把柄，或许郑启文会是一个突破口。
“我在想，郑启文是什么时候和延庆王联系上的。”沈御风摩挲着下巴，“他的身份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
“继续去查郑启文。”帝常安吩咐暗卫，“深挖，越全越好。”
这几日沈御风伤未痊愈，帝常安也没怎么回宫，以前夙夜兴寐，折子是尽数去批，如今终于觉得烦了，吩咐内阁将请安或者求情的折子全部扣下，只捡重要的送来。
皇帝陛下住进定远侯府的事也在百官间不胫而走，他和沈御风的事也渐渐变成了默认，朝堂上并非没有人提起此事，但都被帝常安以“定远侯府守卫森严，朕很安全”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他们还不敢当堂质问陛下的性取向，暗戳戳提起此事的折子也在陛下默认中被内阁扣下了，从前时不时就要入宫劝诫的老御史也被定远侯府门口矗立的士兵吓退了。
久而久之，帝常安更不想回宫了，觉得从前天天被老大臣磨耳朵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就是可怜我们伟大的定远侯又在“煞神”的基础上成为了百官眼里家门不幸的“佞臣”。
在沈长景绝后了和沈长景和皇室联姻了这两个消息中，有些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谁让他儿子被皇帝看上了呢。
怎么就不能是我儿子被看上了呢，我又不缺儿子。
总而言之，面对可能降临的荣华富贵，交换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对于这些“家族为重”的朝臣而言没有区别，在得知帝常安不喜欢女子之后，他们也开始暗中培养儿子了。
只是暂时还没有舞到帝常安面前来，但顾清啸听说过给沈御风递了消息。
主要还是想嘲笑他，没准日后开个宫宴都会有数不清的男子往帝常安身上扎。
毕竟这世间对女子规训颇多，但没规定求欢的男子需不需要注意脸面。
沈御风有点无语。
至于那些自以为可以借此打击离间帝常安和定远侯府的人，见流言变成了现实，原本还打算借民众之口动摇帝常安的统治，结果刚布置下去就被暗卫揍了一顿丢在门前。
知道这是帝常安的警告，也知道陛下心里明镜似的，京城中突然就消停了。
这一消停，就到了处斩之日。
那天阴云密布，好像连老天都在谴责这些罪不容诛的人。
顾清啸穿上了行刑官的衣服，握着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站在姜成武面前，在他五官的轮廓里见到了十二年前那个男人的影子。
姜成武很憔悴，他左边是年迈的老父，右边是哭喊着的幼弟，他仰头看向顾清啸的眼神里含着恐惧。
顾清啸仇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激的他浑身颤抖：“你......”
“你还记得吟晴吗？”顾清啸淡声问。
姜成武身子一抖，震惊地看着他：“你，你是......”
顾清啸唇角勾起一抹笑。
“下地狱谢罪去吧！”他手起刀落，刹那间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身上，温热的触感昭示着一个事实：
顾清啸，你报仇了。
他们可以安息了。
在百姓的拍手叫好中，春雨落了下来，冲刷着罪恶的血迹，也冲淡了受害者们心底的阴霾。
人群渐渐散了，顾清啸孤身一人站在雨里。
“清啸！”
清丽的女声总在回忆里逡巡，他的姐姐顾吟晴是明月楼这个机构最初的创立者，十二年前它还不叫这个名字，在浔州这个地界，顾家也曾是一方富户。
父母早亡，顾吟晴一人拉扯顾清啸长大，她手掌顾家生意同男人们在商战里拼杀，那些人瞧不起她一介女子抛头露面，却没人能占得了她的便宜。
后来，她收购了浔州城内最大的青楼，收留那些被骗或者被卖掉的女子，这就是绮梦阁最初的雏形，她不指望这家青楼赚钱，楼里的姑娘们学了些吹拉弹唱的手艺，大多卖艺不卖身。但客人不肯买账，常有强迫女子伺候的行径，时间久了，顾吟晴发现手掌消息的重要性，它最初只是用来威胁没规矩的来客的手段，但她很敏锐，发现了其中的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