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172章

虽然是同门，但在凌云殿上，姬墨和齐寐一样，对她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但是在镜中，一切洗牌。姬墨从高高在上的首徒变成了最低等的贫民，而且还入云府为奴。谢云霄一直在有意的回避着姬墨，就怕他有一日会因为心中的那一点执念，想起不该想的东西来。

好在这么久以来，姬墨都尽职的做着一个奴才该做的事，谢云霄才放下了警惕。

今日在花园中撞见姬墨，实数碰巧，谢云霄也始料未及。只是她自己蹲在一边听丫头们闲言碎语也就罢了，不知道这个姬墨又在她的身后待了多久。

“小姐不生气吗？”姬墨答非所问。

谢云霄愣住了。“什么？”

“您还是喜欢公子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难过。”姬墨脸上是一闪即逝的苦闷，可紧接着又变成疑惑：“可是为什么，听她们那样说，您一点也不生气呢？”

谢云霄：”……“

为什么？因为对着一群镜中人，生气也没用啊。

谢云霄无奈的笑出了声，刚想随口敷衍了事，却在抬眼看向姬墨的那一刻，脑中一阵光芒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面面出现。

此时的姬墨身上穿的是云府下人的服饰，一只衣袖空空，本来就算称不上狼狈，但也应该是平淡本分的样子，但是这一时刻，谢云霄讷言相对的姬墨，却面色冷峻沉着，他静静的看着谢云霄，双眸眸黑沉深邃，好似要将人吸进去了一般，其中闪现出的光芒，是谢云霄不懂的情绪。

一阵揪心的熟悉感从心底里蔓延开来。

“我生不生气，和你有什么关系？”谢云霄冷冷道，看着姬墨脸色一白，又复而加重语气道：“你只不过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殘臂仆人，云府上的任何一位身份都比你高贵，是谁给了你胆子，能让你这般阴阳怪气的对我说话？”

谢云霄一边说着诛心的话，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姬墨的神情。

却见姬墨脸色越来越难看，眸中墨色浓郁，嘴唇微动，慢声说：“我只是好奇。也是……关心您”

“你以什么身份来关心我？”谢云霄嗤笑一声，她步步紧逼，嘴上不依不饶：“还是在你心里认为，我们的关系不同一般？”

就像当初在先天境时，“谢云霄”和姬墨关系？

姬墨僵直着身体，和谢云霄面面相视，他神情并没有改变，但是以谢云霄的眼里，却轻易的发现在他墨色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含有莫名深意的情绪，是内疚？还是痛苦？

谢云霄看不清了。

“是我逾越了。”姬墨静静说了一句，他自称我，是已经没有将自己当作下人了。谢云霄不动声色的冷漠，却叫姬墨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两人相互沉默了会，是姬墨率先打破僵局，他倏地转过了身，声音再次变得冷静而平淡，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伤感，在背对着谢云霄的方向，轻声说道：“对不起。”

说完便要退下。谢云霄沉着脸上前两步，叫了一声：“墨。”